我被侍衛打暈帶走。
再醒來,身在一處幽暗的地下密室。
我的手腳都被牢牢綁住。
不多時,暗室的門打開,周成綺走了進來。
她已經換下了嫁衣,娉婷而至時,臉上是掩不住的誌得意滿。
“我本來想殺了你,但覺得留你一條性命更有趣。”
她說,她不傻,看得出來就算謝煊一直對我冷語相向甚至出手相擊,論說毫無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她喜歡了謝煊十多年,不能容許謝煊的感情裏有這麼一段讓她覺得肮臟的記憶。
所以她恨透了我。
她說是我勾引的謝煊,她要懲罰我。
這裏有各種刑具,她像欣賞戲劇一樣欣賞著下人用各種各樣的刑具往我身上招呼,但她不要我死,要我活著。
我說她是個瘋子,和謝煊一樣,他們倆都是瘋子。
她卻很高興。
“京城這地方,走得到高處的,都是瘋子。”
“我和煊郎,是天生一對。”
又過不久,她興衝衝地跑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紅暈。
“你今天可以聽到好戲了!”
到了晚間,我明白了她說的好戲是什麼。
我聽到了她和謝煊歡好的聲音。
一聲不落地傳進了狹窄的暗室裏。
這個地下暗室有一處可以與地上房間相連的地方,隻要打開機關,上麵臥室的聲音就會傳來。
我嘴被布條封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近乎荒謬地聽著他們在床榻之上的放浪翻滾。
還有殘忍的對話。
周成綺問謝煊,他可曾再尋過我這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人。
謝煊似乎在吻她,無心回答這個問題,周成綺嬌哼著推他,他才漫不經心地道:“尋她作甚。”
“你那一掌將她打了半死,若是人真的死了可怎麼辦?”
“那是她的命不好。”
我呆呆聽著。
我和謝煊遊走至宿州時,曾見過一個瘦骨如柴的乞兒扒拉店家扔到下水池中的食物。
我詫異之下同謝煊道:“都不知多臟了,他若是因此患病可如何是好?”
謝煊卻無動於衷道:“那是他的命不好。”
相同的話,相同的語氣。
我和乞兒,在他心裏,可能是一樣的吧。
就算死了,也隻是命不好罷了。
周成綺不依不饒,謝煊不耐極了,便無奈地對她說。
“沐硯是天煞孤星的命,爹娘不要她,師傅死得早,這種命格晦氣得不行,我當時被人追殺,不得不與她所有牽扯。”
“她死了也好,幹淨。”
謝煊話音落下,我胸口激起一陣劇痛,吐出一口渾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