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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淵......”

“爹！”

鈴蘭痛苦的喘息，夾雜著沈川的驚呼，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沈司淵在瞧見鈴蘭蒼白的麵容時，瞳孔驟縮。

閃身便坐回了床邊。

伸手將鈴蘭攬進了懷裏。

瞧見他們父子二人，如同嗬護瓷器一般嗬護著鈴蘭時。

我隻覺得無趣極了。

轉身便要離開這令人作嘔的院子。

可也就是此時。

鈴蘭猛地掙脫了沈司淵的懷抱。

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

“沈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看在孩子是無辜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鈴蘭這話是什麼意思。

畢竟我現在也隻是個廢人。

她放著馬上就要大乘期大圓滿的沈司淵不求，求到我這個廢人身上是什麼意思？

但我懶得去探究那麼多。

沈司淵和沈川，像兩個傀儡一般。

再次出現在鈴蘭的身邊，一左一右地想要將她拉起來。

“鈴蘭，你快起來，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保你們母子平安的。”

“對啊，鈴蘭姐姐，她這種自私的廢物，怎麼可能會舍己為人！”

我看著他們這幅模樣，隻覺得聒噪。

輕嗤了一聲嘲諷道：“對啊，你那大乘期大圓滿的天才相好都沒辦法的事情，我這種惡毒的廢物就更辦不到了。

妹妹你求我啊，算是求錯人了。”

“薑早禾！你休得胡言！不是誰都像你想的那般齷齪！”

“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合歡宗過得多不容易，如今連孩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我也是看她可憐，所以才......”

“所以你們就更不要碰我這種齷齪小人了，可以嗎？”

我打斷了沈司淵的話。

淡淡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離開。

可下一秒，沒有了沈司淵保護的鈴蘭竟順勢倒在了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

鮮血順著鈴蘭的腿流了出來。

她抱著自己的肚子，眼裏滿是驚恐。

可我明明顧忌她是個孕婦，根本沒有用力。

“薑早禾！你這個賤人！”

沈司淵暴喝一聲，抬手便給了我一巴掌。

我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沈司淵，不是我，我根本沒有用力！”

可他們哪裏會聽我的解釋？

下一瞬，脖頸便傳來了冰涼的寒意。

是沈司淵將劍橫在了我的脖頸。

“薑早禾，虧得我在知道隻有殺了你才能救鈴蘭肚子裏的孩子時，曾幾天幾夜地睡不著覺。現在看來，我就應該早些殺了你！”

沈司淵語氣恨恨。

頓了頓，他繼續道：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還都不算太晚！”

他冰涼的語氣中帶了絲嘲諷。

似乎是在為自己感到不值一般。

原來，真正大限將至的是鈴蘭。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因為她停滯不前的修為，生命特征越來越弱。

如今，延長壽元，提升修為的藥對她來說已經根沒了效果。

鈴蘭曾告訴過沈司淵——世間有一傳聞，隻要突破大乘期，飛升到更高的世界去，才能找到救她的法子。

而沈司淵已到了修煉的瓶頸。

唯有殺妻證道，才可有機會飛升。

他們到底是都不要臉，才能把我命換她命說的這種理直氣壯？

“沈司淵，你別忘了，當年救下你的人，是我。”

“為你懷胎十月生下川兒的人，也是我。”

“和我做了千年道侶的人，還是我。”

“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用我的命來換一個拋棄你的人？”

隨著我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質問，沈司淵的表情也越來越煩躁。

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說了一聲“聒噪”後，便提劍一刀刺穿了我的胸膛。

“做錯了事就要認！”

“薑早禾，你是時候為自己的錯誤贖罪了！”

今天的天，可真冷啊。

但似乎——遠不及沈司淵的劍冷。

我想，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便是認識他、救了他吧......

沈司淵的聲音越來越遠。

直到最後，連他們吵鬧的聲音也逐漸聽不清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

他在一片黑暗中呼喚我。

“喂！醒醒，別睡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已經是三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