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兄還在意我嗎？

隻一細想，我便迅速打住。

他隻是不知實情，若是知道，不會這樣待我的。

這樣一想，我趕走了小喜，將梳妝台下的檀木盒取出。

盒中的同心結保存完好，依舊鮮紅豔豔。

雙環結如同紅線，將它與一縷青絲緊密相連。

就像是命定的緣分。

我看著阿兄親手編織的同心結，心下稍稍安定。

就算壽數受限，我也不會離開他。

我與阿兄並非血緣至親。

得知真相後，沒有誰比我更歡喜陸綿綿的歸位。

我想要補償她，同她好好相處。

可惜事與願違。

她怒不可遏，將我送的首飾玉器亂砸一通。

“你代我做了十四年的金枝玉葉，我卻因你在黑風寨擔驚受怕了十四年，你教我如何原諒你！”

我一時語塞。

我的生母原是陸夫人的貼身侍女，她被紈絝公子厭棄後，心生惡意，將我與陸綿綿互換。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遠走高飛，就被公子的妻子扔進了黑風寨，做了無數男人的胯下奴。

陸綿綿因此代我受過了十四年。

是以陸氏千金的尊貴她要，阿兄的守護縱容她也要。

前者我可以盡數歸還。

可後者......

阿兄隻能是我的！

意見相左，我與陸綿綿撕破臉皮，針鋒相對，攫取阿兄關注的手段層出不窮。

直到大半年前，阿兄意外命懸一線。

我這才想起，九黎聖女曾預言，阿兄活不過弱冠之年。

為救阿兄，我與陸綿綿暫停兵戈，握手言和。

得知我的打算後，她難得軟了語氣。

“我同你一道。”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長喪命！”

我於聖女有恩，長跪一夜後她答應為我們與阿兄換命。

得知陸綿綿願分十五載壽命予阿兄。

我不甘示弱，願換十六年。

也就是這時，我才知曉，我隻剩十六年可活。

餘生太短，換了壽命短上加短。

我雖不甘，卻也還是為自己留了一年。

陸綿綿問起，聖女幫我撒了謊，道。

她餘生壽數還剩二十載。

而我，有二十一載。

看著陸綿綿的憋屈模樣，我忽然有種勝利的喜悅。

如今距換命已過十月。

而我，隻剩兩月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