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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抱著外婆的日記本跪在地上怔愣出神。

電話裏傳來她質問的聲音：

“溫寧，那個老不死的呢！打電話死活不接什麼意思！你問她這個月的養老金為什麼沒打過來！”

“你弟上的高等幼兒園要交學費還差五萬，你做姐姐的，必須給錢！”

我冷漠的聽著，隻覺得諷刺。

弟弟出生後，外婆和我才被接到我爸媽家，家裏的一切生活開支，都是從外婆手裏出的。

外婆又要掏錢，又要出力，還被我媽動輒打罵。

菜鹹菜淡，我媽會打翻一桌剛做好的菜叫她重做。

臘八月的天，我媽讓她隻準用冷水手搓棉被；

要走所有養老金，我媽卻連件新衣服都不給她買。

我也是翻了外婆的日記本才知道，是我媽叫她裝傻的，否則就讓我們滾回鄉下。

原來，外婆是為了我。

“溫寧！你啞巴了嗎？”

我媽焦躁的咆哮聲打斷我的思路。

我淡淡的嗤笑：“現在想起我們來了？想要錢就去大街上乞討，我們這沒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我媽的叫罵聲：

“死丫頭，你有沒有教養！我怎麼就養出你這個白眼狼！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

我被吵得煩躁，反手掛斷了電話。

可我沒想到，他們隔天就找上門來了。

大門被錘的震天響，我開門時，就被我爸一腳踹倒在地。

我媽上前揪住我的頭發，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沒教養的賤丫頭，你真是丟臉丟到網上去了，你和那老東西一樣，就這麼缺男人嗎？”

我被震的發麻，滿腔怒火一瞬間爆發：“是，我沒教養，跟你有關係嗎？你養過我嗎？”

她被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猙獰的又甩了我一巴掌。

“那又怎麼樣！就算老娘不養你，老娘叫你去死，你也得去死！”

她衝進我家廚房，一頓摔打。

我拚命的想要拽住她，怒的發抖。

她憑什麼進我的家，憑什麼打碎我的東西！

她將我踹倒在地，拿起一把剪刀，伸手死死揪住我的頭發往外麵拖。

我被踹的生痛，她今天的力氣似乎格外的大，連反抗都使不上勁。

“今天就讓所有人看看，老娘是怎麼教育你這個白眼狼的！”

劇痛感讓我雙眼模糊，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外婆。

外婆當時，也很痛吧......

眼淚模糊了視線，心臟止不住抽疼，我爸拉著弟弟嫌惡的退後，漏出不恥的表情。

不恥？你在不恥什麼？你們又憑什麼覺得不恥？

我的第一次走路，是外婆為我見證的。

我的第一次穿衣，是外婆為我記錄的。

我張口說的第一個詞，也是外婆。

我的人生你們絲毫沒有參與，如今你們又憑什麼插手我的人生？

生兒不養，枉為父母；

養而不教，何以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