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絲苦笑,口齒不清回她“我說過了,女兒被趙民勇殺了,是你們害死了她。”
她眼裏燃起洶湧的怒意,咬牙切齒道:“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徐澤。”
我顫抖著從兜裏捧出那枚胸針,小心翼翼遞到她眼前。
“這是女兒死之前做好的,說要送給你當生日禮物。”
小豬的半邊臉被鮮血染紅,可愛中帶著猙獰。
“還裝!”
沈安然一巴掌打掉它,我撲過去想撿起來。
這可是女兒用心做的,怎麼能讓它埋落泥土?
一隻高跟鞋踩上了我的手,尖銳的疼痛讓我冒出冷汗。
“我說夠了,別演了。讓那個小騙子出來見我!”
見我隻顧撿拾胸針,秦川拿過一旁的鋤頭,將背麵對準我的胸,狠狠來了一下。
劇痛使我弓起了身子,在地上打滾。
“既然喜歡演戲,那我們就陪你玩點真實的,喜歡化妝?這下不用化了。”
我疼得說不出一句話。
秦川啐了我一口,轉頭卻見沈安然表情有些冷冽。
“過了吧?”她問。
見她維護我,秦川突然扔掉鋤頭,痛苦大叫:
“啊,我的頭好痛。安然,我這裏好難受。”
他指著自己的心臟,沈安然果然開始緊張,一掃剛才的冷淡,抱著他安撫道:
“好了好了,別想了。”
這樣的溫柔和耐心,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先陪秦川回去治療,你老實點帶女兒回家,明天我再跟你算賬。”
我努力掙紮,抓住她的腿,指向女兒的墳,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
沈安然耐心終於耗盡。
“你別告訴我,挖那點坑是女兒的墳。”
我拚命點頭。
她將秦川安置在一旁,轉身拿過小鋤頭走向女兒的墳,一下,一下。
我蜷在地上無法阻止,隻能恐懼地喊“不要!”
她置若罔聞,很快,挖出了女兒的骨灰盒。
捧著它,沈安然怒極反笑。
“你不會告訴我,這個巴啦啦小魔仙的鉛筆盒裏是她的骨灰吧?”
我流淚繼續點頭,因為這是她送女兒的,女兒很喜歡。
她冷笑著打開盒子,將裏麵的粉末盡數倒在地上。
我再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拚命爬過去撿拾女兒的骨灰粉。
可泥土地太過濕潤,粉末已經跟它融為了一體。
我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你以為隨便搞點麵粉就能騙我?骨灰盒都舍不得買一個真的,嗬嗬。”
沈安然冷聲嘲諷,再次警告我,馬上帶女兒回家。
說完,頭也不回攙扶著秦川走了。
他的兒子在後麵不斷衝我做鬼臉。
這一刻,我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我以為沈安然是愛我和女兒的,終究是我自作多情。
盡力收拾好女兒的骨灰,我將它再次小心翼翼埋好。
然後,不顧身上的疼痛,我驅車回了家。
女兒所有的東西我都得搬走,沈安然不配擁有它們。
收拾了一整夜,沈安然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我準備將東西往車裏搬時,她回來了。
懷裏還抱著秦川的兒子昊昊。
“我不是叫你和女兒在家等我,這是做什麼?”
她皺眉看著滿地的行李。
我冷淡表示,我要搬回老家去,離婚協議會盡快寄給她。
沈安然火了,將昊昊塞給秦川,“我說了,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說著,她抬腳踢翻了我整理好的行李箱。
正揪住我衣領的時候,警察上門了。
“徐先生,目前凶手還沒找到,請節哀。”
“前一陣我們找你做筆錄也沒找到人,你終於回來了!”
沈安然聞言瞬間頓住,像石化了一般。良久,才轉頭顫聲問:
“什麼凶手?你讓誰節哀?”
與此同時,鄰居大媽進來一臉擔憂道:
“小徐啊,新聞說那個殺人犯趙民勇還在逃,你們可要小心啊......”
.........
似乎才看到沈安然,鄰居大媽撲上去抱住她哭了:
“你可算回家了小沈,為了維護正義被打擊報複,現在的律師太不容易了!”
“他怎麼忍心對那麼乖的孩子下手啊!他女兒的命是命,別人女兒的就不是了嗎?”
“警察同誌,一定要抓住那個凶手!他下手太狠了!刀刀割孩子臉,還把孩子腿也砍斷,太殘忍了......”
大媽聲聲哭嚎,沈安然卻任由她抱著再也沒了動靜。
秦川在一旁臉色煞白:“我不是已經賠錢給趙民勇了麼?怎麼會......”
警察嚴肅告訴他,趙民勇不服審判結果,堅稱是律師故意損毀證據,這才會殺害沈律師的女兒。
你是被告吧?最好和沈律師一樣躲一躲,因為趙民勇很有可能還會再次作案,你們就是他的複仇對象。
“不,我女兒怎麼會死呢?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
沈安然終於顫抖著嘴唇開口,眼神裏滿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