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冷的命令下達，無一人能逃過。

秦師聽到外麵的哭喊，聞著空中彌漫的血腥味，神色凝重。

他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匆忙塞到上官九手裏。

“等風平浪靜之時再出來，帶著這塊玉佩去到上京城，在哪裏會有人保你性命無憂！”

說罷他用力推開上官九，按下機關！

“師傅！”

外麵的哀嚎聲隔絕開來。

上官九用力拍打牆壁，想要打開機關，可機關一旦啟動，隻有隔日才能再啟。

上官九心緒不穩，緊緊握住手中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秦字，這是代表秦師的身份，也是代表著整個中堡村。

她心裏很明白，中堡村肯定出事了！

密室外。

秦師衝出去看著滿地的屍體，鮮血刺痛他的眼。

“爾等賊子，速速受死！”

秦師乃是六段高手，可還沒等過上幾招，就被製服在亂刀之下。

“交出那個男人。”坐騎上的人居高臨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師單手抗住肩上的鋒刃，咬緊牙關。

“噗！”

九段實力的傷害打在秦師的心口處，瞬間心脈全斷！

萬劍穿心！

秦師連最後一口氣都沒咽下。

“掛上去，這就是和靈騎對抗的下場。”

“再給我搜，一個活口都別留！”

“是！”

更深夜靜，雷鳴電閃。

上官九一打開密室就踉蹌著跑出來，身後的男人尾隨其後。

她站在院落門前，入眼的是堆積的屍首，口腔裏是令人作嘔的血腥。

昔日裏活蹦亂跳的人，全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上官九渾身麻木，穿過冰冷的屍體，一具一具的不停翻找。

口中自言自語。

“秦師，你在哪兒？”

“你快出來啊。”

“秦師？”

“別再和我躲貓貓了，我都看見你了。”

“你不是最厲害的嘛，天天和我炫耀自己的的身手，還非要傳授給我？”

“你快出來啊，以後我保證什麼都聽你的......”

“秦師！”

上官九低頭嘶喊接近失聲。

天空下起細雨，和她的眼淚融為一體。

台階處的男人冷眼瞧著，心底暗罵愚蠢。

“徒勞無功。”他拉著上官九，想帶她離開這肮臟之地。

“滾！”

上官九推開他的手，抬頭之際眼裏的悲寂變成了憎惡。

“我真後悔救你！你本就該死，可這些人命何其無辜！”

上官九冷笑出聲，不過最該死的還是她自己。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麼會讓中堡村遭此慘禍！

“我從未讓你救我。”

上官九一愣，隨後仰天大笑。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薄情寡義之人，若不是你那番話，你以為我會出手救你？口口聲聲說不屑自己的性命，說白了，你不過是覺得這些人命對你來說無足輕重！”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天空中的雷電劃出一聲巨響，在黑暗中製造出光亮。

中堡村牌坊上一抹身影格外刺眼。

“秦師？！”

上官九飛奔而去，定睛一看，是秦師的身影！

他竟被萬劍穿心，還掛立門前羞辱至此！

秦師的猙獰的麵孔讓上官九窒息，昔日裏他的慈祥，嚴厲，再此刻全被打碎。

都怪她......

全是都是因為她！

中堡村被血洗！秦師被殘害！

而她這個罪魁禍首還好好的活著！

憑什麼！

一旁的男人把秦師帶下來。

上官九撲過去一把抱住屍體。

“師傅......對不起。”

為什麼！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就這樣死在她麵前！

上一輩她便是個孤兒，過著獨來獨往的生活。

來到這裏，她很幸運能認識秦師，在這裏學習醫術，開始新的生活。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上官九恨，真的好恨！

上官小小剛回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

“啊！”

一聲尖叫，拉回了上官九的思緒。

“你怎麼在這！”上官九冰冷的看著上官小小。

“我......我我，這......都發生了什麼！”

上官小小就被眼前的情形嚇壞，站在原地動不敢動。

“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跑出去散心，看下雨就趕緊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散步這麼久？”上官九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真的！我還順帶采了草藥回來，不信你看！”上官小小手忙腳亂的把草藥拿出來。

上官九望著她手裏上等的草藥，找這些藥確實很費時間。

這才讓上官九打消懷疑的念頭。

竟然是這樣，那些人就不會發現上官小小。

“上官九你倒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想招來殺身之禍，就閉嘴！”

上官小小被上官九的話，嚇得趕緊住嘴。

上官九背起秦師，陰沉著臉往村外走。

上官小小都還沒來得及消化眼前的一切，連她爹的屍首都沒能看上一眼，看上官九離開，連忙提裙追出去。

“上官九！你等等我！”

身後的男人，目送著上官九堅強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末了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

山林間。

這地方是秦師生前最喜愛的，她決定把秦師葬在這裏。

上官九忙乎著挖坑，上官小小就在一旁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抽泣的聲音也越發明顯。

“嗚，爹，娘，都是孩兒不孝，沒能陪在你們身邊，您泉下有知一定要原諒孩兒。”

“孩兒一定會替你們報仇雪恨！”

“你能不能閉嘴，吵死了！”上官九很是不耐煩。

話音一落，上官九扶著秦師正要下葬，便從他身上掉下一塊令牌。

彼岸花？

上官九撿起地上的令牌，看著令牌上盛開的彼岸花，仿佛要把它深深的刻在心底。

“都該死！”

上官小小也被吸引過去：“這是什麼？”

“複仇的對象！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在這一刻，上官小小是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上官九格外陌生。

從十年前她軟弱好欺的性格就變了，現在更像是從未認識她一般。

上官小小都被她身上的氣勢所感染。

上官小小有些膽怯：“帶上我吧......”

殺親之仇，她也想親刃仇人。

上官九回頭注視著她，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明日便啟程。”

“嗯！”上官小小重重點頭。

在這個時候她隻能相信上官九。

陽城內。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陽城屬於上京城的領域，能在這裏進行追殺的，隻有冷宗門的人。

百姓看到一群身穿白衣的人，趕緊連攤子都來不及收拾，紛紛閉門不出，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他們的刀下冤魂。

領頭人肖陽衝在最前麵，白色的鬥篷遮住他的眼睛，卻遮蓋不了他渾身上下透出來的殺氣。

而前麵的黑衣人，再逃進百香樓之際，還轉過頭看了肖陽一眼，嘴角邪魅一勾。

肖陽在百香樓門前停下，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鶯聲燕語，猶豫不決之下，還是衝了進去。

在肖陽闖入之後，百香樓內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