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醒來看著這熟悉的臥室,一時恍惚,以為還在夢中。
這不是那晚自己誤闖的房間嗎?
“醒了?”
辨認出這聲音的主人,她猛然驚醒,急欲下床。
“躺著別動。”
陳靖忱按住她的肩,意圖讓她躺下,她卻靈巧一閃,迅速下床跪倒在地。
“奴婢知罪。”
陳靖忱眉頭微蹙,剛朝她邁進一步,錦歌便緊張地倒退兩步。
他眼中溫和盡失,徒留一片冷漠。
這時,門外傳來孤狼的通報,“二公子,朝陽公主到了。”
錦歌心中一凜。
“奴婢即刻回避。”
她連鞋都未來得及穿,剛到門邊,朝陽公主的聲音已傳入耳中。
“屋裏何人?”
孤狼語調冷淡,“屋裏唯有二公子在。”
郡陽不信,她分明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剛欲踏入,又被孤狼阻攔。
“放肆,就連本公主也不能進去?”
孤狼不卑不亢,“未經二公子允許,任何人都不可踏入醒竹樓半步。”
錦歌緊貼門背,僵硬如被正室捉奸的小妾,驚恐又忐忑。
醒竹樓外,朝陽公主怒意滿麵。
孫雪韞在一旁打圓場:“聽說醒竹樓請了郎中,公主擔憂二叔病情,這才匆匆從皇宮趕來。”
“韞兒,你的規矩學到哪裏去了?”
陳靖忱此言一出,孫雪韞麵色大變。
郡陽狠狠瞪她一眼,柔聲對陳靖忱道:“靖忱哥哥,我帶來了太醫,要不要讓太醫為你診斷一番?”
室內,陳靖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錦歌身上,此刻唇角微抿。
“你帶太醫來了?”
朝陽公主大喜,帶著太醫就要進門。
門外愈行愈近的腳步聲讓錦歌幾乎要再次跪下。
一旦朝陽公主得知陳靖忱屋內藏有女子,她恐怕會就活不久了......
孤狼依然沒有讓開的意思,朝陽公主怒火中燒,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轉頭,她又掛上笑容,引領著禦醫步入內室。
而剛才嘴角還微微上揚的陳靖忱,霎時臉色一沉,大步流星走到門口,冷冷注視著闖入醒竹樓的人群。
郡陽見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多年未見陳靖忱,他的風采較之以往更勝一籌,令人難以移目。
“靖忱哥哥!”
下一瞬,她的熱情被陳靖忱眼神中的冷漠擊得粉碎。
她神色黯然,但隨即又自我調節,展顏歡笑,催促著禦醫趕緊為陳靖忱診斷。
禦醫剛欲伸手搭脈,陳靖忱卻猛然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竟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郡陽麵露尷尬。
陳靖忱這一罵,明顯不僅針對禦醫,也是對她之前打孤狼行為的譴責。
朝陽公主氣衝衝離去,出了醒竹樓,又賞了禦醫一巴掌,罵其無能後,轉身又數落起孫雪韞。
“你們府上不是有大夫嗎,怎還外出尋醫問藥?”
孫雪韞即刻回應,“二叔多年在外,許是忘了。公主寬心,大夫已被我留下,公主是否要一見?”
醒竹樓內,陳靖忱冷眼望著躲在門邊的錦歌,“似乎她更讓你害怕?”
錦歌這次坦率承認。
“朝陽公主乃皇家貴胄,奴婢不敢直視,自然心生畏懼。”
陳靖忱步步緊逼,“那為何你也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