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時,二喜忽然問:“錦歌,你難道對二公子有什麼想法?”
她伸手不客氣地點了點二喜的額頭,“你是不是太閑了?我隻想攢夠錢出府置辦房產田地,沒別的念頭。”
二喜這才展顏一笑,“那你要是錢不夠,我幫你一塊兒湊。”
沒等錦歌回應,二喜就羞紅了臉跑開了。
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發薪,她在側門處等了許久,聽到外麵有動靜,誤以為是同鄉幫她帶錢回家,沒多想就將手中的錢袋遞了出去。
“祝大姐,麻煩你這回也幫我捎錢回家。”
外頭的人接過錢袋,掂了掂。
“就這麼點?”
竟是個男聲!
錦歌猛地拉開門,看清來人,眉頭不由一蹙。
怎麼是他!
陳靖忱當著她打開了錢袋,裏頭大約隻有兩百文。
“你工錢多少?”
錦歌坦誠回答,“回二公子,一個月五百文。”
“我記得伺候主子的丫鬟每月能有一兩,你這麼辛苦才掙五百文,還舍得給一半出去?”
“再窮也得顧著家裏。”
不正是因此,父親才將她賣到了郡府麼?
陳靖忱倚著牆,雙手環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家裏還有什麼親人?”
錦歌急於要回錢袋,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抽噎道:“除了爹娘,還有弟弟。娘親身子不好,全靠吃藥吊著命,爹爹幾個月前摔了,至今臥床不起。弟弟才四歲,若是沒了我的接濟,恐怕......”
陳靖忱眼神微微暗下,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塞入了錢袋。
小錢袋眼看就要被那二百文銅錢脹破了,圓滾滾的模樣,連收口的繩子都綁不緊。
“拿著,這是爺給你的獎賞。”
陳靖忱扔下錢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錦歌接過錢袋,心裏像揣了隻兔子般砰砰直跳,連道謝都忘了。
十兩銀子!
這麼多年,她省吃儉用也就存了七兩,主子隨隨便便一賞就是十兩!
錦歌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陳靖忱回到醒竹樓,話本翻了兩頁就沒了心思,喚來孤狼吩咐道:
“去打聽打聽錦歌家的情況,找個大夫去瞧瞧她父母。還有她弟弟,如果是個機靈的,就送他去私塾念書。”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多給些銀兩。”
錦歌日複一日地做著打掃雜役,十多年來從無差錯,但今天卻處處碰壁。
晴朗無風,剛掃淨的院子眨眼又鋪滿落葉;剛抹幹淨的欄杆,轉身再看又落滿塵土;府裏嚴禁積水的地方,不知被誰弄得到處是水,她隻好一點一點地擦拭。
......
她忙得不可開交,感覺一天幹了三天的活。
總算是忙完,回到房裏正要點燈,卻發現桌旁坐了個人,錦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公子!”
陳靖忱抿著嘴,眼神冷淡,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錦歌心頭一緊,連忙跪下請罪。
“二公子饒恕。”
陳靖忱挑眉,“哦?你犯了什麼錯?”
她跟二公子的事,可是大罪!
“二公子說錯,那就是錯。”
輕哼一聲,正是陳靖忱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