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手停了一下:“宋嬤嬤,郡王爺身體都那樣了,二公子為何不去瞧瞧?”
“有隔閡唄。當年二公子差點沒了命,郡王爺非但沒追究大太太,還把二公子送那麼遠的阮水,這些年不聞不問的,若是換成是你你不慪氣?”
宋嬤嬤拉好衣襟,“主子的事,哪是我們下人能插嘴的。好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錦歌讓宋嬤嬤帶著藥膏,宋嬤嬤還推辭,外頭卻突然喧鬧起來。
宋嬤嬤前去打聽,沒多久就急匆匆回來:“郡王爺恐怕熬不過今晚了,大家今夜都別睡了,真要辦喪事有的忙了。”
郡王爺命不久矣了?
那二公子呢?
郡王爺住在鎮遠郡府南邊,離醒竹樓不遠,那邊一亂,這邊就聽得一清二楚。
孤狼沒打招呼就闖進了陳靖忱的房間:“二公子,郡王爺情況不妙。”
陳靖忱神情微滯:“昨兒不還好好的?”
孤狼麵色嚴肅:“大房全都過去了,連嫁出去的大小姐都派人去請,這次恐怕是真的。二公子去看看?”
陳靖忱眸色暗了暗,良久才放下手中的書:“去看看吧。”
到了郡王爺那兒,大房的人果然都聚齊了。
陳君逸和任氏幾乎在看到他的瞬間就認出了他,心中都是又驚又奇。
那個小孩兒已長成大人,金相其外,玉質其中,走起路來威風凜凜,就像年輕時候的郡王再生。
任氏偷偷瞅了瞅身旁的夫君,以前還沒這感覺,現在一比,高低立現。
同是一個爹生的,他卻隻繼承了郡王爺三成相貌,那份氣派更是沾不上邊。
“二姐,那位就是二叔嗎?”
孫雪韞隨著孫墨濤手指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不遠處,正朝這邊緩步而來的男子。
他步伐不急不緩,氣度非凡。
走近了才看清,他眉毛濃密如同遠處的山巒,鼻梁高聳,真是英俊瀟灑。
除了嫁出去的大姐,她和孫墨濤都沒見過二叔,根本就不知他長啥模樣。
聽說朝陽公主僅見了他一麵就非他不嫁,這才央求皇上給他們定了親。
那時孫雪韞還覺得不可思議,再俊俏的人能俊到哪兒去呢。
可親眼一瞧,她才明白,這世界上還真有這般俊美的人。
可惜,那是她二叔。
待陳靖忱走到跟前,孫雪韞一步跨出,攔住他的去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韞兒見過二叔。”
一旁的孫墨濤哼了一聲,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
陳靖忱隻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即淡漠地移開視線,“孤狼,教教他什麼是規矩。”
話音剛落,孤狼已扣住孫墨濤的脖子,劍鞘輕輕敲在他膝蓋後麵,隻覺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陳靖忱麵前。
“靖忱!”
“玉兒!”
陳君逸嗬斥一聲,任氏連忙扶起兒子,怨恨的目光瞪向陳靖忱。
“大嫂,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眼疾還沒治好?要治就早點,別等將來瞎了眼。”
任氏氣得胸口生疼,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孫雪韞攙扶著任氏,驚訝地看著陳靖忱。
早就聽說二叔性格冷漠,沒曾想說話還能這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