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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淚水比我先反應過來，簌簌地往下掉。

我忽然就想起昨天在來醫院的車上，渺渺開心地問我：“爸爸，做完這個手術我是不是就可以去遊泳啦？”

“做完手術心臟好了我就可以正常長高高了對不對？”

“之後媽媽也會喜歡上我的，對嗎？”

看到我的失態，蔡醫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搖了搖我。

“陸先生、陸先生，渺渺還活著！”

“我的意思是，渺渺今天受到這樣的刺激，心臟再一次受損，沒有心臟移植的話，可能就剩下八個月的時間......”

......

在ICU裏，我看著全身插著管的渺渺，心疼地想摸摸她，卻又怕弄疼她。

腦海裏昨天扭頭就走的宋茹楠和剛結婚時的宋茹楠開始重疊。

我們是大學戀情，都是從農村裏出來的孩子。

當我們的經濟越來越好之後，她對娘家的貼補變成大包大攬。

她沉迷於娘家人對她的誇獎和依靠，並以此為自己使命。

明明自己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卻又極度厭惡自己生了女兒。

坐完月子後就一直想再生個兒子，但我想著照顧渺渺已經比一般的孩子更花費精力就拒絕了她。

我們的齟齬也是由此開始。

發展至今日，已經是無法彌補的鴻溝。

回到家收拾東西時，宋茹楠正在給宋名揚煮營養粥。

我看著廚房裏忙碌的宋茹楠：“讓你弟把房子和車子賣了還錢。”

“否則，我們離婚。”

宋茹楠臉色閃過一瞬的慌張，但很快，她揚起頭：“離就離！我爸和我弟早就說你不靠譜了！”

說完她端著保溫壺摔門而去。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海裏逐漸成型。

你們既然奪走渺渺的手術機會，那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都不能怪我了。

由於沒有錢支付心臟移植手術費和術後修複，我麵如死灰地簽下放棄聲明。

我看著病床上的渺渺。

“渺渺，再等等爸爸，不會很久，爸爸會讓你活下去的。”

和宋茹楠的離婚手續辦得很快，她拿著離婚證洋洋得意：“陸柏安，你就守著那短命鬼過一輩子吧，我不伺候了！”

我不發一語。

畢竟，她得意的時間不多了。

宋茹楠很快就搬回了娘家，過起父慈子孝的日子。

而我提著水果籃，找到了兄弟孫誌勇。

“哥們兒，你想不想給來一場圍獵？”

......

最近宋名揚的人氣好得飛起。

原本球形的他不愛衛生，經常發出臭味，學校裏沒少人孤立他。

但自從他的寶馬停在學校大道上，那些人好像就聞不到他的異味了。

他開始成為人群的中心，叫他“宋哥”的人也不少，夜夜在校外的KTV通宵包房，酒水任開。

最重要的是，昔日女神蘇巧巧，對宋名揚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宋哥，這季迪歐的新款上了，你覺得這條裙子好看嘛？”

“宋哥，我舍友好壞，自己買了新手機，嘲笑我的舊手機，說我土。”

“宋哥，你看這個新包要是用來裝你送我的那個錢包剛剛好誒~”

蘇巧巧的每一句“宋哥”，都得花宋名揚個萬把塊。

宋名揚被蘇巧巧迷得七葷八素，根本顧不上計算自己還有多少存款。

終於這天，他準備給蘇巧巧買新款項鏈時，手機顯示支付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