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禦道，文武百官進宮走的路，與她們這些後妃走的路不同，避免相撞。

而今日，小主卻忘了。

沈清棠剛進宮不久，就得了寵愛，此刻綾羅綢緞加身，發間插了不少貴重的首飾。

“我也不知道，總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忘了，而那條道上，可以讓我想起什麼。”

靈兒梳妝的手一頓，低下頭，不再言語。

銅鏡印照出的沈清棠皺起了好看的眉頭，究竟......忘了什麼呢？

又過了幾日，傳出了驍騎將軍被處以斬刑的消息，儲秀宮中，沈清棠的手忽然脫力，一盞精致的茶盞掉落在地，發出好大的聲響。

“小主這是怎麼了？”

靈兒出去領月銀，剛進儲秀宮，就看到沈清棠呆坐在榻上，茶盞掉落，濺濕了裙角，整個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她進來了也沒有察覺。

沈清棠看了眼靈兒，壓下滿眼的驚愕，腦中思緒萬千，此刻都被她一一放下。

“沒什麼，手滑了，靈兒，來幫我更衣。”

“奴婢馬上就來。”

等儲秀宮的人全部出去之後，沈清棠來到佛堂前，點了一支香，雙手合十，然後插進香爐裏。

“姑娘，出來吧，不相幹等人，已經全部退下。”

隨著沈清棠的話語落下，佛堂後麵走出一個女人，麵容跟沈清棠極其相似，卻跟她的氣質完全不同。

沈清棠是貴門庶女，從小規矩著長大，一言一行，都遵守著禮製。

而這位姑娘身姿輕盈，步伐輕快，眉宇間透露出江湖氣息，一看，就不是宮裏人。

“沈姑娘，你的直覺很準。”

“不是我的直覺準，是香爐裏多了一支香。”

月漸清愕然，清麗的麵容看向香爐。

那香爐裏的香何止一炷，若不細看，根本無法看出香的個數。

沒想到沈清棠隻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這位姑娘，也有祭奠之人嗎？”

她沒有問她從何而來，為何而來，而是看到香爐裏的香後，心生憐憫。

月漸清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回答沈清棠的問題。

沈清棠上完香，又跪在蒲團上祈願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

待看清月漸清的麵容後，一向冷靜的沈清棠也忍不住露出驚愕之色。

“這位姑娘你......”

“沈姑娘，你可知，今日問斬之人是誰？”

問斬之人？驍騎將軍？

沈清棠回憶片刻，卻沒有從腦海裏找到任何有關這位驍騎將軍的信息。

無奈，她搖頭。

月漸清歎氣，她就知道如此。

“看姑娘麵色，我似乎認識這位驍騎將軍？”

“沈姑娘坐下，待我細細說來。”

沈清棠猶豫一瞬，不知為何，明明是第一次見這位姑娘，心中卻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感。

“好。”

於是一人說一人聽，月漸清隻寥寥數語，沈清棠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

兩盞茶過後，月漸清語畢，沈清棠已經滿臉震驚。

“你是說，驍騎將軍楊雲川，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他年少成名，心性未定，行事難免張狂，得罪了貴人，我替他受罰，奄奄一息之際，楊雲川尋來名醫，我被救活，卻失了記憶，皇上以此威脅楊雲川，讓他出兵攻打匈奴，沒想到皇上不守承諾，趁楊雲川離京之際詔我入宮，這才引得楊雲川勾結外敵，以此報複皇上？”

“沒錯，正是如此。”

沈清棠跌坐在榻上，一時之間，無法消化月漸清的話。

她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的驍騎將軍，竟是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