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提醒,岑佞,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確實可以體驗體驗,畢竟程許看起來就身體很不錯,不是嗎?”
程許年輕,樣貌高大俊朗,還聽話愛笑,像個粘人的小狗。
他這樣說她,那她不嘗試嘗試,多對不起他的這番話呢?
岑佞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咬緊牙關,心裏烈火燎原,“不許。”
“我不許。”
“林輕絮,你敢上別的男人的床,誰碰你,我就整死誰。”
“你記住我說的話,我說到做到。”
林輕絮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她指著門口,“從我家滾出去。”
“我上誰的床,你沒有資格管。”
岑佞再待下去也不過是無盡的爭吵,和他的自取其辱。
他起身就走,步履之間都帶著淩厲傷人的風。
在林輕絮麵前,他真的可以說一句忍氣吞聲了,如果換成別人這麼對他,他早就讓那人後悔這輩子投胎成人。
但是,這是林輕絮,他如珠如寶捧在心窩裏寵著的姑娘,他老子就是打死他,他也要在一起的姑娘。
但是,她怎麼就這麼對他,就這麼傷他的心呢?!
......
林輕絮和岑佞的事鬧的挺大的,更何況岑佞狗脾氣的打了一群富家子弟,岑家得有說法。
遠在蕭山的岑佞他爸知道這事的時候也很詫異,畢竟他們多要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兒子出門之後過的不容易,他也都知道,但是他隻當岑佞是出去曆練,不出大事都不會管他。
岑佞性格太鋒芒畢露,需要好好打磨才行,過剛易折,否則必定會傷人傷己。
岑家的車過來接岑佞,管家和岑佞說了幾句話,他看完台本才上車。
到了蕭山別院,岑鐘山在書房裏修一隻古董機械鳥,昂貴的紅木桌子上散亂著很多小零件。
“聽說你把幾家男孩子都打了一頓,怎麼說。”
知道岑佞進門,就站在他麵前,岑鐘山卻一直沒抬眼看過他一眼,專心致誌的做手裏的活兒。
岑佞知道他家老頭這事不高興了,故意這樣的,揍都揍了,他也不後悔。
“他們嘴臭,欠打。”
岑鐘山把最後一個零件安上,端詳振翅的小鳥,不知道是不是滿意的點點頭。
敢作敢當,是他兒子,他喜歡這種有氣就不憋著的脾性,最煩那種窩囊的,尤其那種三棍子踹不出一個屁來的。
打就打了,不是太大的事,他問起另外一件事。
“真分手了?”
半晌無言,他才看了一眼自己那桀驁不馴的兒子。
而後他愣住,他一直想打磨他的脾性,因為岑家需要一個穩重的家主。
但是多年他卻始終沒什麼效果,哪怕打斷腿,哪怕剝下他的權貴身份。
他這兒子一直都是堅硬又銳氣難擋的,他從未看見他如此的消沉失意過。
他問岑佞,“你後悔了嗎?”
“岑佞,你還記得你走那天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那天大暴雨,外麵雷聲震鳴,岑佞跪在這間書房裏,他拿球杆把他打斷腿,他都從不改口。
那時候岑佞嘴裏咬出血,最後也隻說了一句話。
他說,“爸,我想和她在一起。”
他太想和她在一起了。
為了和他心愛的姑娘在一起,他再疼都能忍。
那時候岑鐘山就說,“岑佞,你和她不會有好結果的。”
但是他不信,他非要在這條路上走。
如今的岑佞依舊和他同在這間書房,他聽見他爸問他後悔沒有。
他想過了,和他說,“我不後悔。”
他說,“爸,我還是想跟她在一起。”
他這不值錢的樣讓岑鐘山嗖一下就來火了。
他把機械鳥用力砸岑佞身上,“岑佞,你要不要臉?別人都把你甩了,你還上趕著往上湊?!”
“折桂怎麼教導你的你都忘了?她那麼要強要臉的人,如果知道你今天說的話,怕不是要打死你!”
岑佞瞬間就炸了,他充滿恨意的盯著他的父親,“我媽怎麼死的,你忘了是嗎?”
再說,他隻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他怎麼就不要臉了?!
想到他媽,岑佞仿佛感覺到一道失望的目光真切落在他的身上,讓他頭腦發熱,臉頰發燙。
“你跟我提她,你跟我提她?!”
兒子和老子一脈相承的壞脾氣,倆人差點在書房打起來,不一會兒岑佞沉著臉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去。
管家給岑鐘山上了安神去火的茶水,“先生,那陸禾小姐的事......”
岑鐘山差點讓他兒子給氣死,“看見這個孽障我就來氣!把陸禾的行程和他安排到一起,我不信他們成不了!”
管家下去安排,他在這裏工作很久了,他知道,如果岑佞發現岑鐘山的安排後一定發脾氣。
老子和兒子一樣的爛脾氣,家裏天天雞飛狗跳的。
“哎。”
管家不易,深深歎氣。
林輕絮接到她老師愛人的電話,說她老師最近身體不太好。
她老師是業內很有名望的一位老先生,得到消息後,林輕絮買了最快的車票過去探望。
上一世,她並沒有接到這個電話,隻是後來驟然接到她老師家裏的訃告。
如果才現在,原來這麼早就有了預兆,她到了病房,溫婉的師母在小聲和醫生說話。
她走過去,從她身後搭住她瘦弱的肩膀安撫的輕拍。
“會沒事的,師母,我來了。”
林輕絮師母看到是她,哽咽著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是絮絮啊。”
“你老師在裏麵等你,進去陪他說說話吧,他念著你很久了。”
林輕絮進去,戴著眼鏡的老先生在看一本粉彩集冊,林輕絮陪他說了會兒話。
老先生手指摩擦著彩繪書背,溫和的問她,“絮絮,你還是那麼喜歡畫畫嗎?”
他目光柔和卻有力量的看她,像是在確認她眼裏有幾分從前對繪畫的炙愛。
想起上一世夭折斷送的繪畫生涯,她禁不住熱淚盈眶。
她說,“喜歡,我一直很喜歡。”
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無聲世界,她兩輩子的心血難涼。
老先生滿意的笑了,從枕頭下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邀請函。
“這場賽事很好,我覺得你會需要,絮絮,去勇敢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熱愛永遠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