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猩紅著眼搖頭,不住用手肘擊打著櫃門,試圖靠自己的努力逃脫。
宋屹臉上的怒火更甚,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冰櫃裏的我,“那你就好好在這裏待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來喊我。”
一旁的秦暖暖嘴角噙著笑,語氣卻楚楚可憐,“阿屹,我害怕姐姐今晚還會想要害我,我還是回家吧,不住在這裏了。”
宋屹心疼的看了一眼秦暖暖,吩咐人拿來了兩條大鐵鏈,將冰櫃四麵八方全部圍了起來。
他們似乎在防一個及其凶猛的野獸。
“她今天就算死在裏麵也逃不出來了,暖暖,你放心睡在這裏,明天你走了我再放她出來,好嗎?”
當晚,宋屹給秦暖暖舉辦了接風宴,所有人都在一樓狂歡,隔絕了我拚命呼救的聲音。
終於我用盡全力將冰櫃翻倒,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宋屹的聚會被打斷,臉上非常不悅。
“陳嵐,看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你的錯誤,現在是想嘩眾取寵博可憐嗎?”
“你明明知道暖暖受不了涼,讓她用冷水洗澡的時候又考慮過她嗎?”
“她現在發燒幾乎燒到了四十度了!你有心嗎!她要是有事,你就是殺人凶手!”
“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裏反省,什麼時候暖暖退燒了,你就什麼時候出來。”
他根本沒正眼看我,自然也看不到冰櫃被開到了冷凍模式,看不到滿冰櫃都是我掙紮的痕跡。
我的雙手和雙腳已經血肉模糊,鮮血和碎肉很快被凍在傷口上,甚至都來不及感覺到疼。
我掙紮著想讓宋屹看看我,嘴裏不停發出聲音。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是宋屹不看,也不聽。
他遣散了眾人,回房間照顧秦暖暖去了。
第二天早上,秦暖暖退燒了,吵著鬧著要出去玩慶祝一下。
那時的我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是一遍遍在腦子裏想著奶奶,用最後的力氣支撐著眼皮不要閉上。
自然沒人注意到我。
他們歡天喜地的收拾了行李,定了去南極的機票。
臨走時,宋屹用屋裏的廣播向地下室喊話。
“我們去南極旅遊了,你自己待在家裏反省吧。”
“看到了嗎?你在我心裏,連下人都不如,別妄想和暖暖爭風吃醋了。”
我都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死的了。
總之我撐了很久很久,撐到最後也沒有人來管我。
防塵袋上的血跡引來了蒼蠅,他們窸窸窣窣叫著,很是惡心。
保潔們也收拾好行李開始上班了,一進地下室就被難聞的氣味嗆得直咳嗽。
其實也沒有很難聞的,我就是塊凍肉,沒有血的話,一點也不臭的。
保潔試圖掀開防塵袋,卻發現拉鏈的地方藏在冰櫃最底下,而周圍全是黏黏膩膩的血跡。
“這個冰櫃確實壞了,豬肉都臭掉了!”
“別費勁了吧,反正宋總本來不就說要換一個嗎?直接抬出去丟掉就好了。”
一個保潔給宋屹打去了電話。
地下室的廣播很快再次響起。
“冰櫃壞了就丟掉啊!這種小事也要請示我嗎?能把肉放到臭掉,你們幾個是幹什麼吃的?明天不用來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