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幸沒有去聽他們的談話,她和程母在廚房,程母和麵擀麵條,她切了一些肉剁成肉末,準備做個肉末豆腐的鹵子。
今晚就一人一碗麵條,澆上鹵子。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兩個孩子還意猶未盡的聽程少凜說著爹爹的故事。
允霜想象著爹爹的樣子,高大,肩膀寬闊,手掌也一定很溫暖,她好想在爹爹的懷裏撒嬌,好想騎在爹爹的肩頭。
不知不覺間,淚水布滿了她的臉頰。
“程叔叔,我想學武,我長大要給爹爹報仇,我要像我爹爹一樣勇敢殺敵!”允風聽了爹爹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跡後,心生崇拜。
程少凜眼眶微紅,他也想給劉大山報仇,軍營也是他的夢想。
他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隊率的位置,全靠他一刀一刀殺敵得來的。
如果不是由於這場災禍,他已經成了校尉,劉大山會接替他的位置成為隊率。
他和劉大山的夢想都是當將軍,保衛邊疆。
隻可惜,天不隨人願,劉大山死了,他的夢想也隨著癱瘓戛然而止,往後的人生,他隻能躺在這床上,做一隻陰暗的老鼠。
如今恩人的孩子要習武,他自是十分欣慰,也會不遺餘力的支持。
“學武是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
“我也不怕辛苦,我也要學!我也要給爹爹報仇!”允霜捏緊拳頭,鼓著腮幫子,兩滴熱淚沿著臉頰滾落。
程少凜看了看兩個孩子,心中熨帖,自己無法完成的心願,讓兩個孩子去完成吧!
劉大山的仇,必須要報!
“床底下有隻木箱子,你們將它拖出來吧。”
那裏麵是程家祖上收集的武功的冊子,雖然談不上秘籍,但從入門到各種劍法、拳法都有,他小時候就是照著自學的。
兄妹倆鑽進床底,吭哧吭哧將那隻大木箱子拖了出來。
隨便翻開一本後,兩人懵了,他們不識字!
最後程少凜隻得先讓他們每日紮馬步先打基本功,等基本功紮實後自己再親自指導他們。
被人需要,身上有了責任,也有了希望,他不再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即使自己這輩子站不起來了,也要幫這兩個孩子習得一身武藝,讓他們長大後為劉大山報仇。
他要好好活著,等著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兩個孩子也不再懼怕他,允霜將自己的綠豆餅掰了一大半,喂給了程少凜。
晚餐一人一碗麵,怕麵陀了不好吃,虞小幸先給程少凜喂飯,然後再重新給自己下了一碗麵條。
吃飯的時候,兩人相對無言,但是程少凜眼神中有了一絲生氣。
短短兩天,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破罐子破摔的癱子了。
“你說的那個床,什麼時候能送來?”悶了半年,他忽然很想出門看看。
“半個月,這個床有些複雜。”
“謝謝。”他看著她的眼睛,說的極為真誠。
被他這樣看著,虞小幸有些別扭,避開他的目光,才極快的說:“不客氣。”
臉有些微紅,好在光線暗,他應該看不清。
當晚,虞小幸就跟一家人說了她要開醫館的事情。
程母坐在兒子床邊,聽得此言,當即就反對。
一方麵懷疑兒媳的醫術水平,雖然她給江老太太看過病,但那畢竟隻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巧合。
可開醫館需要非常專業的醫術,否則醫死了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另一方麵,程家祖上經商,但全賠了進去,後人想要重振家業,可結果家破人亡。
祖上囑咐過後人,切勿再走這條路。
這開醫館雖然不完全算是經商,但畢竟也是靠掙銀子生活的,她實在是擔心。
虞小幸知道程母懷疑自己的能力,但這點兒需要時間才能證明。
“婆母,這開醫館算不得做買賣,做買賣是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掙錢,但醫館的首要目的是為了救死扶傷,雖然也掙銀子,但也不完全是為了銀子。”
程母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但想著祖上曾經發生的那些事,依然心有餘悸。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讓我好好想想吧,明天早上給你答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