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珠果然沒找到那實習生,將公司裏一個女員工叫出來詢問情況。
她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裏喝咖啡。
而那個女員工則跪在外麵的巷子口,被李婕幾人圍著逼問。
南鳶盡量站在最後麵,不想融入這團臟汙。
縱觀全局時有種開了上帝視角的感覺。
她看到一群人醜惡的嘴角,看到跪著哭泣的女員工,再看到溫明珠不染絲毫塵埃,坐在桌邊享受咖啡的模樣。
這一刻,南鳶真真切切被拉扯到四年前的絕望中。
她咬住舌尖,撥出去一通報警電話。
女員工滿臉淚,被高洛歡打了幾個巴掌,拚命搖頭解釋:“我真的沒有說謊!那個實習生在公司裏和裴總沒有交集,今天是正巧被裴總身邊的人派去出差了。”
李婕皺眉,冷冷道:“就這麼巧?”
“真的這麼巧,她這是第一次被裴總身邊人叫走。”女員工跪在地上磕頭,“求你們放了我吧!我要是太晚回去,公司裏的人會懷疑的。”
李婕和高洛歡對視一眼。
沒有問出什麼東西,她們無法和溫明珠交差。
溫明珠像是沒有看到女員工滿臉的哀求之色,正認真觀察剛做的美甲。
南鳶眼眸暗了暗,走過去:“既然問不出,就放她走吧。”
聞言,李婕猛地扭頭,死死盯著她冷笑:“剛才不見你出力,現在跑出來裝什麼好人!要是沒辦法問出點東西,我們怎麼給溫小姐交差?”
“她不是說了嗎?那個實習生出差了,而且從來沒有和裴少接觸過,應該不是在錦江別墅的女人。”
南鳶說到此處,加重語氣:“你們要是擔心交不了差,我來和溫小姐說。”
李婕眯了眯眼,不僅沒有答應,反而走到她麵前,直勾勾盯著她。
她看多久,南鳶就一瞬不瞬與她對視多久。
短暫的交鋒後,李婕咬咬牙,退開:“放她走。”
女員工如獲大赦,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感激,深深看一眼南鳶才轉身逃跑。
等她離開,李婕冷哼:“你現在就進去和溫小姐解釋!”
南鳶沒理會她的話,徑直走進餐廳。
溫明珠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懶道:“人怎麼放走了?”
“再問容易把人嚇到,萬一裴少知道就不好了。”南鳶垂眸道:“我們先回去,再想想辦法。”
溫明珠沒有說話,看不出來心情如何。
她不吭聲,南鳶也就靜靜等著,始終神色坦蕩。
過了一會兒,溫明珠忽而笑笑,站起來道:“走吧,我很快就能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南鳶深深看她一眼,語氣莫名:“是嗎?溫小姐要怎麼做?”
溫明珠打了個響指:“保密。”
她先拿著包離開。
南鳶過了片刻才跟在後麵。
......
溫明珠沒有再盯著錦江別墅不放,甚至在裴家住兩天,看裴肆不回來就搬回去了。
她一走,南鳶自然也就不會住在裴家。
晚上接到電話,她前往錦江別墅。
通往錦江的路上就有專人接送,南鳶上了車直達別墅。
進門的時候,她聽到身後車子啟動的聲音,與此同時,很遠的地方仿佛閃了一下。
南鳶循著剛才的亮光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她收回目光,走進大門。
客廳臥室都沒人,浴室門關著,裏麵傳來嘩嘩水聲。
南鳶將包丟在床上,脫了披肩,隻餘一身紅色吊帶裙,黑發如海藻,像一隻深海裏的海妖,緩緩走向浴室。
啪嗒一聲,門開了。
裴肆正拽過浴巾,尋聲抬眸。
熱氣蒸騰間,南鳶直直走來,勾著裴肆的脖子就吻。
她很少這樣直白的主動。
直到裴肆的唇上愈發溫軟,像是落了一片玫瑰花瓣,才反受為攻,將南鳶壓在潮濕的瓷磚牆壁上吻。
牆是涼的,浴室又熱氣蒸騰。
這樣乖,裴肆滿意地捏她腰間軟肉:“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想你了。”南鳶說。
裴肆微微一怔。
裴肆顯然心情很好,甚至拿過吹風機幫南鳶吹頭發。
這種事,很難想象會在裴肆身上發生。
他的氣質,就好像別人生來就是要服侍他,而他低下頭來賞一個溫和的眼神,已經是神的恩賜。
南鳶靜靜感受裴肆的手指時不時摩擦過頭皮,一點一點卷著身下的床單角。
人人以為裴肆高冷不可接近,可她見過裴肆真心的笑容。
鬆山白雪,不過如此。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裴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冷漠,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性格。
討好這樣的裴肆,無異於與虎謀皮。
但她別無選擇。
南鳶正想著,下頜驟然被掐住。
她抬眸,對上裴肆不悅的目光。
“你走神了。”
南鳶眨眨霧眸,轉過身揪著裴肆的衣袖:“溫小姐好像鐵了心要查到這裏住的人是誰。”
“怎麼,你害怕了?”裴肆似笑非笑。
南鳶也柔柔一笑:“伺候裴少,我什麼都不怕,可溫小姐要是生氣,想解決我怎麼辦?”
裴肆半眯冷眸,俯身,指尖攪進南鳶的唇齒之間,帶著霸道的侵略。
“你是在懷疑我護一個人的能力,還是在試探我的態度?”
南鳶盈盈勾唇,捧著他的手腕:“都不是,溫小姐好像派人在盯著這裏,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有閃光燈。”
裴肆眉梢輕挑,有一分意外。
他回身去拿床頭的手機:“錦江附近進人都不知道,陳錦,你這個助理不想幹了?”
陳錦在電話那頭汗如雨下,迭聲保證要查清楚。
裴肆掛了電話。
南鳶便水蛇一樣纏上來,摟住他。
下一秒,裴肆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扯開。
南鳶吃痛,聽話地鬆開他的腰,無措咬唇:“裴少......”
“拍照的事,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裴肆眼底寒涼,變了個人,將滿室的溫存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