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兩人開口,南鳶就無辜道:“我與裴少沒關係,求放過。”
兩人麵麵相覷,全都下意識望著裴肆的臉色。
裴肆麵上如常,看不出一絲特別之處。
南鳶覺著這兒實在沒法待,借故去洗手間,上了酒吧的天台吹風。
出來透透氣,比一群人擠在那兒好得多。
南鳶閉上雙眸,任由微風輕撫過臉龐,腰陡然被人摟住。
她落入溫暖的懷抱中,轉過身就要迎合。
裴肆卻死死扣住她的腰,不許她轉過來,用力咬住她的肩膀。
“痛......”南鳶吃痛,輕輕瑟縮了下。
裴肆輕哼,卻還是減輕力道,啃嗜她的側頸:“找男模?”
南鳶覆上腰間男人的手,輕輕摩挲,帶著討好的意味:“真是溫小姐安排的,我拒絕不了。”
“和我沒關係?”
“總不能說有關係。”
這個回答沒問題。
裴肆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他也不知怎麼了。
一聽說南鳶在酒吧,身邊還有男模,就立刻開車來到這裏想要一探究竟。
一個情人而已,至於嗎?
裴肆在心裏問自己一句,將南鳶抵在天台欄杆上吻。
南鳶半個身子都在欄杆的防護之外。
晚風獵獵作響,她單薄的身子似是要被吹下去。
她絲毫不擔心會有危險,繁星下縮進裴肆懷裏索吻,生或死都好。
察覺到她的專心與毫不畏懼,裴肆眼底的異色更深。
五分鐘後,南鳶朱唇微腫,若無其事下了天台。
所幸酒吧光線太暗,溫明珠並未察覺到什麼。
她呆呆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什麼男模女模都沒了,隻剩下一桌空酒瓶,狼藉雜亂。
南鳶推門進去,頓了頓:“溫小姐。”
“他走了,大概是覺得我點男模,生氣了吧?”溫明珠沒看她,眼神直勾勾盯著一個空酒瓶。
南鳶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輕聲道:“剛才我偷偷跟出去,聽到裴少讓司機開車去錦江別墅,他又去找那個女人了。”
“什麼?”
溫明珠猛地抬頭,臉色煞白。
看到她眼底通紅,南鳶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溫小姐,咱們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了,這會把裴少越推越遠的。”
溫明珠咬唇不說話,眼神直勾勾盯著她。
南鳶被她盯著也不覺不自在,起身若無其事去收拾東西,準備帶她離開。
下一秒,溫明珠忽然起身:“我想起來了。”
南鳶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我想起來了!阿肆的公司前段時間進了個實習生,長得特別清純,就和從前那個人差不多!她本來是不夠格進裴氏,最後阿肆不知怎麼就同意她去實習了!”
溫明珠神經質地抓抓頭發,在桌邊來回走動:“對,就是那個實習生!太像了,她太像那個人了!所以阿肆才看重她,阿肆根本就是喜歡她,我當初的預感沒有錯!”
她像發瘋一樣,嘴裏不停念著。
外人可能聽不懂,但南鳶懂。
每句話,她都清清楚楚知道是什麼意思,說的什麼人。
因為溫明珠的懷疑,四年前,她與她的家人萬劫不複。
南鳶攥緊鏈條包,冰冷鏈條硌的掌心疼。
她克製著眸中翻湧的情緒,眨了眨眼:“溫小姐,你的意思是,裴少在錦江別墅藏的女人可能是那個實習生?”
“不是可能。”
溫明珠扭過身,死死盯著她:“是一定。”
不等南鳶說話,溫明珠就沉聲道:“明天,我要去見那個實習生。”
南鳶靜靜看著她。
女人發紅的雙眼帶著刻骨冷意,活脫脫像個盤算著如何要人命的惡魔。
南鳶在原地站了好久,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
第二天,她是被人叫醒的。
南鳶睜開眼看到床邊的幾個女人,指尖顫抖:“我真沒錢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幾人麵麵相覷,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
“你在說什麼?”
南鳶狠狠閉了下眼,才從噩夢中緩過來。
噩夢與現實出現重疊。
當初穿著校服的幾個女高中生,現在滿身名牌,光鮮亮麗,妝容精致。
可無論怎麼變,都掩蓋不了她們肮臟的內心。
南鳶撐著身子坐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做夢夢到被打劫了。”
“南小姐還真是會做夢。”李婕嘲諷一句,抱著胳膊居高臨下。
溫明珠催促道:“你快點起來洗把臉,和我們走。”
南鳶看了一圈,疑惑:“去哪裏?”
“找那個實習生啊,就是被裴少看中,藏在錦江別墅的狐狸精。”高洛歡麵帶鄙夷,說著癟了癟嘴。
南鳶呼吸微滯。
她以為溫明珠昨夜隻是喝醉酒了胡言亂語,沒想到她是真的打算去找那個女孩麻煩。
南鳶想也不想道:“咱們去動裴少的人,不太好吧?那個實習生在裴氏上班,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和裴少告狀的。”
溫明珠陰測測笑了,囂張抬起下巴:“你怕什麼?我既然去找她,就有辦法讓她哪怕被打得半死,也不敢透露我一個字。”
辦法......
南鳶指尖微涼,狠狠抓住被單。
她知道溫明珠所謂的辦法是什麼,把人拽到廁所的馬桶裏,揪著頭發直接摁下去。
等嘗夠了窒息的感覺,就像甩死狗一樣甩在地上,告訴她這些事情全都不要讓父母老師知道,否則下一回挨打的就是她爸媽。
這樣的手段與伎倆,時隔四年又原封不動的故伎重施。
可南鳶早已經不是四年前的舊人了。
她垂在了兩側的手緩緩收緊,淡淡道:“那溫小姐先出去等吧,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就收拾好。”
幾人離開之後,南鳶拿著手機去了洗手間,把這邊的情況發給裴肆。
“那個實習生是無辜的吧,裴少,希望你能護著她。”
不一會兒,裴肆發來語音。
“這是我的實習生,怎麼護我還輪不到你安排,管好你自己。”
南鳶反而鬆了口氣。
裴肆知道了,就代表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而她也順便解釋清楚,並不是要欺負霸淩那個女孩,隻不過是被溫明珠強行拖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南鳶第一時間想的是先跟裴肆打聲招呼。
或許當年那個被按進馬桶裏的女孩,即便身上臉上臟汙,也不想在那個少年的眼裏蒙了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