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內勁紊亂,我痛得死死咬著被角,滿頭大汗,
我心裏回想著師傅的教誨,努力控製著體內的真氣。
往日裏第一時間為我輸真氣的師父此時卻沒有來。
師妹紫萱紅著眼,不停為我擦汗,口中喃喃:
"師兄渡劫的日子,師父從未忘記,今日怎麼還未回?"
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我已三年未曾感受。
小師妹慌忙跑來,戰戰兢兢遞上一封信箋。那是上好的宣紙,筆鋒雋秀有力,分明是師父的字跡。
紫萱接過信箋,開口便念:"玄明帝於邊疆遭圍困,特請紫霄閣援手,夫君勿念......"
她神色一凜,咬牙質問:"師父何時啟程?"
"今日清晨。"小師妹不敢撒謊。誰都知道,今日是師兄渡劫的大日子。
"都下去吧。"我強撐著開口,示意紫萱關門,又一波劇痛襲來,眼角溢出淚水。
聽聞玄明帝有難,我便知,我輸了。
"師兄,我去請大夫。"見我痛苦不堪,紫萱急得不行,轉身就要出門,卻又愣在原地——除了師父慕容芷,誰還能醫好我?
我知道師父和玄明帝的過往。
兩人曾是亦師亦友,誌同道合。
可後來,師父醉心劍道,無意凡塵俗世。玄明帝卻要問鼎天下。
兩人漸行漸遠,終成棋逢對手。
我沒想到,師父臨了,還是為了他。
胸口悶痛難當,每呼吸一次都是煎熬。
我穿書很早,從記事起就來了。
本以為隻是尋常穿越,直到遇見慕容芷,才知陰差陽錯到了書裏。
我自幼多病,父親楚天行尋遍名醫,卻無一人醫得好我的病。
直到父親登門拜訪紫霄閣,求慕容芷收我為徒,我的人生才有了轉機。
本不想拜師學藝,可一見慕容芷,我便再難拒絕。
一開始,我記得師父傾心於玄明帝,便牢牢將心鎖住。
生怕自己有非分之想,做出叛逆師門的事。
可人心哪有不動的,這三年師徒情誼,我又怎能無動於衷?
師父夜夜為我輸真氣,為我祛除體內戾氣,每逢渡劫之日,都會親自護法,以免我內力逆流。
所有人都說我活不過弱冠,可隻有慕容芷信誓旦旦:
"有為師在,夢兒定能活過二十,踏入元嬰。"
"如今我已年一十有八,離元嬰隻有兩步之遙。"
回想書中情節,故事早已寫到終篇。
女二號回山隱居,男女主共治天下。
我本以為,師父脫離了劇情桎梏,真的欣賞起我這個小徒弟。
她雖待我冷漠,但長久柔情。
不似利劍穿心,卻如絲線纏身。
我掙脫不得,心口緊鎖的枷鎖被一點點融化。
可我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老天就跟我開了玩笑。
這是最後一次渡劫,師父說,若能熬過此劫,我便可穩固修為,遠離病痛。
若是內力逆流,我怕是性命難保。
為此,師父夙夜匪懈,昨日還在為我冥想打坐。
她說這次渡劫後,要帶我去看難得一遇的星象奇觀,到時我們便可雙修大法,共證道果。
我紅著臉應下,心中卻有隱隱不安——師父真的能放下玄明帝嗎?
今日師父就為了救玄明帝匆匆離去,把渡劫中的我棄之不顧。
玄明帝身邊,高手如雲,怎會缺她一人?
我本以為師父待我是真心,現在看來,不過是拿我當籌碼,助其修煉罷了。
玄明帝才是她放不下的人,而我,終究是那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