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侍從連忙答應。

蘇景翊接過馬鞭，臨行前隻交代一句：“照顧好小少爺。”

至於他的妻子，她向來不喜歡他幹涉她的事。

這樣也好。

......

對比蘇景翊的淡然，錢氏卻是坐立不安了。

她拉著前來彙報的丫鬟，一遍又一遍詢問，反複確認蕭和暢的言行。

之後，她強壓下內心的煩躁，打發了哭哭啼啼懇求她主持公道的春桃父母，徑直前往曲韻閣。

錢氏到時，蕭和暢正從床上下來，借助奶媽的手逗弄安安。

安安長得可愛極了，蕭和暢越看越喜歡，如果不是身體還虛，真想一直抱在懷裏不放。

奶媽見她不像往常那樣情緒失控，反而笑得溫婉可親，不由得覺得親近了幾分，便討好地說：“小少爺特別乖，夜裏餓了也不大聲哭鬧，吃飽了就安安靜靜，不用我們怎麼哄，就入睡了。”

“那也是你們的功勞，應當獎賞。”常寧郡主的嫁妝多得驚人，許多珍貴的首飾隨手放在妝台上，她挑了一對金海棠珍珠步搖、寶藍點翠紅寶石釵賜給了她們。

兩位奶媽驚喜連連，連聲謝恩時，錢氏已至。

沒有了春桃的迎候，錢氏踏入曲韻閣如同進入無人之境，連通報的聲音也沒聽見。

這曲韻閣實在不成體統，就算在宰相府時，她住的地方，也不至於誰都隨意進出的。

堂堂的常寧郡主，連管束下人都不會嗎？

她自幼體弱，安寧長公主不想讓她為瑣事煩憂是可能的，但作為一個疼惜女兒的母親，又怎會不處處為她考慮周全？

陪嫁過來的人，都哪兒去了？

錢氏一進門，就看見蕭和暢若無其事地將貴重首飾賜予奶媽，目光一頓，最終落在蕭和暢身上。

她察覺到了蕭和暢的不同。

不同於往昔那脆弱無力、了無生氣的神態，

她反以淡淡的微笑示人，眼眸閃爍著重生般的光芒，整個人煥發著前所未有的活力。

那個滿腹憂愁、心如刀割的常寧郡主，仿佛已成過去。

“大嫂來了呀？”她的笑語中帶著幾分嗔怪，朝紅雲說道：“怎地也沒人提前告知一聲，這樣怠慢可不好。好在是大嫂，倒也無妨。要是換作其他客人，人家還不得說咱們曲韻閣不懂禮數嘛？”

紅雲連忙賠罪：“是我疏忽了，曲韻閣的規矩確實鬆懈了些，都是我的責任。我會嚴加管教下人，還請少奶奶這次寬恕。”

蕭和暢輕輕揮了揮手：“行了，去吧。”

接著，她又對奶媽吩咐：“我想和大嫂聊聊天，你們帶安安下去，仔細照看著。”

奶媽得了令，樂嗬嗬地抱著安安離去了。

“大嫂，快來這邊坐。”蕭和暢言語間透著親密，拉錢氏一同坐下。

錢氏懵懂地坐下，恍惚間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角色似乎悄然對調。

以往發號施令、安排一切的那個人，分明是自己啊！

怎麼一夕之間，局勢全變了？

紅雲遞上茶水，恭敬地退到了蕭和暢背後。

錢氏瞥了紅雲一眼，再次將審視的目光投向蕭和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