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放過你們?我早就放過你們了,我隻想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好嗎,我真的想死,求求你們別管我了。”
我沙啞著喉嚨咬緊牙關,掙紮的用手錘著病床,一旁的吊瓶被我拽倒在地,
每一次敲打仿佛都耗盡我全身的力氣。
我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淚水似乎已經幹涸,哭不出來,心臟止不住的抽痛。
可能陳語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我,呆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說出了她的決定。
“既然你也要讓我們放過你,那就簽一個解除收養關係的合同吧,我們不想再姓陳,我們的父親姓秦,他會難過的,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我抬著眼皮最後看了一眼這張同徐苒一模一樣的臉龐,苦笑著說出了那個他們都滿意的答案。
“好”
這下我的心徹底死了,不是死於疾病。
可正當我扭過頭不想去看他們時,卻又聽到門口傳來的義憤填膺的聲音。
“我覺得大姐你說的不對,怎麼能兩不相欠呢,他陳謙欠我們錯過與父親相認的時間怎麼還!欠我們的親情怎麼還!還有媽媽當初留下的遺產怎麼還!控製我們操控我們的人生隻為了讓他有保障,他這樣的小人!這一切都應該怎麼還!”
是我的最小的女兒陳靈,
隻不過她不是一個人,胳膊上還攙扶著一個男人,
他就是秦笙,他們的親生父親。
她看著我躺在病床上,快步的走了過來,
手緊緊抓著秦笙的手臂,言語間滿是對我的不滿與嗬斥,
“大姐,大哥,你們就是太善良了,說不定當初媽媽就是他害死的,否則他怎麼可能甘心去撫養我們!媽媽留下的一定是一大筆錢!他如今說去死就是為了博取同情,他不是說自己有心臟難受嗎?”
“能去假裝跳河自殺,能去吃維生素自殺的人怎麼可能心臟有問題,他就是學爸爸,博取同情的,陳謙!你怎麼不說你抑鬱症呢,這看不出來,你裝的也方便啊。”
陳靈一句一句的話再次將我開膛破肚,
一刀刀的將我破碎不堪的心臟血淋淋的劃開。
那張俏麗的臉龐和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曾經是像那個圍轉在我身邊的小蜜蜂。
“爸爸,我要買這個,我喜歡這個!爸爸,買那個!那個好看,爸爸真好”
小時候,為了她可以過上即使沒有母親也依舊幸福的日子,
我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淩晨起來會去學校裏打掃衛生,收拾著腐爛發臭的垃圾桶,
早上則擺攤賣著早點。
麵對著街頭混混恐嚇以及威脅,我隻得弓著腰陪著笑不斷討好作揖。
甚至還會蹲跪下來給混混擦著皮鞋,隻為了少交5塊錢保護費,
他們的每一份吃食,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一分一分存下來,攢下來的。
可現在,到頭來都成了我的陰謀,我為了謀奪遺產。
一聲一聲的指控像是天雷一般,炙烤灼燒著我的皮肉,
我緊咬著唇齒間的軟肉,聲音幾近失聲,
在他們尖銳的批判聲中輕聲的開了口。
“你們母親沒有留下遺產,那張遺產單是我的。”
“當初是秦笙拋棄了她,她懷著你們三個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