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最南方的思溪鎮支教。
晚上,我采購生活用品時卻接到一個電話。
「許小姐,你的孟先生在我們這喝得爛醉,大口咳血,還請你過來一趟。」
我默了一瞬,心裏百味雜陳,第一反應是拒絕。
「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麻煩您,聯係他的其他朋友。」
老板打斷我,「他不知發什麼瘋,電話號碼刪完了。隻留了你一個緊急聯係人。」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隻過去瞧一眼,就當告個別了。
我所在的超市距離酒館不遠。
我氣喘籲籲的過去。
一眼看見正中央卡座上交纏擁吻的兩人。
臉頰微紅的孟弈寧,左手攬住林璨的腰,吻得熱烈又投入。
戴著鉑金戒指的右手,放在林璨的耳後,輕輕揉撚。
那是他極為動情時才有的動作。
周圍好些人在起哄歡呼,兩人都置若未聞。
就越發襯得站在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發怔的我像個傻子。
我走出酒館,天色完全黑了。
手機震動,是孟弈寧發過來的短信。
「怎麼樣,被人欺騙的滋味好受嗎?許無憂,這是你該受著的!」
我目的不純接近於他,傷害了他的感情。
所以,我被一板子拍死不得上岸,好像也是應該。
我扯了扯嘴角,拉黑了孟弈寧的所有聯係方式。
一天後,我和其他兩位老師到了思溪鎮。
人倒黴起來了喝涼水都塞牙。
剛下過雨路上難走,我們聯係的摩托車側翻,我和司機都摔倒在地。
我的膝蓋裂開個口子,卻隻來及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小命。
摩托車摔壞了,我隻能聯係學校那邊。
十分鐘後,遠遠一個穿黑色運動裝的年輕男人跑來。
我揉著蹲麻的腳,看著對方三下五除二將車修好。
「搞定!」男人皮膚有些黝黑,笑起來露出明亮牙齒。
「初次見麵,小許老師。我是你的同事,春山小學體育老師嚴承。」
我趕緊放下自己笨重的大背包,伸出手去,「嚴老師,幸會幸會!」
他沒有絲毫猶豫,有力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們快走吧,其他兩位老師一定都到學校了吧!」我擔憂不已。
嚴承卻蹙著眉,指了指我沾上血跡的右膝。
「先不急。」
「你的傷口得先處理處理,一旦感染後果會很嚴重。」
我下意識搖頭,「沒事,我已經塗了藥,咱們還是先去學校報道吧。」
嚴承蹙眉,卻沒再勉強,脫下外套,裹在我身上。
他開著車,幫我擋去撲麵而來的涼風。
我順利成為了春山小學的一名老師,平時主管兩個班。
忙於工作的這些天,我很少再想起孟弈寧這個名字。
膝蓋上的傷口,因為嚴承給我的膏藥,已經結痂。
心上裂開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但這時一通來自景城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許無憂,你去哪兒了?為什麼突然辭職?」
孟弈寧的聲音嘟嘟囔囔響起。
「還有,為什麼換電話號碼?」
為什麼?
我垂下頭。
因為你已經用那樣難聽的話斬斷我們之間的所有。
我自然要和過去做個了斷。
我遲遲沒出聲,他聲音一緊,「別裝聾,我知道你在聽,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你是又喝醉了嗎?」
對麵他心情似乎忽然變好,「你關心我?那上次為什麼不來酒館找我——」
我打斷他,「你要沒喝醉不會這樣囉嗦,怪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