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是止荷嗎?小盛喝醉了,你能來接一下他嗎?]
淩晨兩點,我在鈴聲剛響一秒,就立馬接起。
聽到江青繁的聲音,我下意識看了眼備注。
[A雲盛]
我忍著脹痛的腦袋和幹澀的眼睛,立馬趕去江青繁發的地址。
直到敲開門,看見身著吊帶的江青繁,我都還有點恍惚。
以為是個亂糟糟的酒吧,沒想到是人家家裏。
我走進客廳,一眼落在旁邊的餐桌。
一眼看到碗裏的蝦殼。
我海鮮過敏,粘不了一點蝦。
可杜雲盛卻格外喜歡。
第一次約會時,縱然我說我吃不了,他還是點了一碗。
然後一個個全部剝好,放進幹淨的碗碟裏。
圓潤如玉的指尖沾滿油,他卻眉頭也不皺一下。
他自然地將蝦肉推給我。
我愣了一下,笑著說,[你怎麼回事,我說了吃不了。]
他這時才回神般,扯出一個苦笑,然後沉默著吃完了所有。
後來也如此。他咽下每一塊蝦肉時,我隻以為是喜歡。
但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好意思,]江青繁領我去了客房,看見倒在床上的杜雲盛。
[你別誤會,他喝得有點多,明天我男朋友要回來,所以就麻煩你......]
如果沒有男友回來,是不是杜雲盛今晚就睡在別的女人家裏了呢?
給我發完一條談合作的消息,就再無音訊,留我一人在沙發上坐到淩晨。
我和江青繁架著杜雲盛往我車的方向走。
[繁繁......]
他囈語般念叨著,掙脫開我的手,撐開一點眼皮,像是肌肉記憶般往江青繁那裏貼。
江青繁尷尬地看我,眼神躲閃。
我壓下複雜地心緒,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清醒點了嗎?]
他沒醒,昏睡過去。
我終於推他進了車。
江青繁卻叫住我,[止荷,那個......小盛他最近來的有些頻繁了,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避免我男朋友誤會。]
我沒忽略她眼底的一絲嘲諷和得意。
冷冷開口,[好。]
第二天我醒來時,杜雲盛已經不在了。
桌子隻放著一張寫了去籌備婚禮的便利貼,什麼解釋都沒有。
我也沒有糾纏,但真的直到婚禮我才再次見到了他的人。
掀起眼前擋路的紫藤花簾,我穿著婚紗看著盡頭眼眶濕潤的杜雲盛,露出一個體麵的笑。
司儀稱我[杜先生的新娘]。
我沒穿那件紫藤婚紗,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媒體架起的攝像頭全方位地記錄著這場世紀婚禮。
鏡頭下杜雲盛的眼神帶著小心與期許,仿佛在記錄著我邁向他的距離。
可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蓋住了背景音樂。
他的眼瞳驟縮。
我停下了步伐。
看著他慌忙地掏出手機,顫抖著接起電話。
[好,你等我。]
他的眼睛驟然亮起。
[抱歉各位,婚禮取消。]
留下這句,他便匆匆離去。
一半記者追著杜雲盛。
另一半則擁到T台,將麥克風堵在我的麵前。
[請問杜先生為什麼要取消婚禮?]
[他是因為那個電話逃婚?電話那頭的人您認識嗎?]
[外界傳言杜先生聲勢浩大地舉辦這次婚禮又現場逃婚,是不是在炒作呢?]
這場荒唐的婚禮已新郎逃婚落下帷幕。
果不其然,“紫藤迷蒙破碎,現場逃婚?”的詞條高居榜首。
點進去看,視頻中的我被記者圍堵住。
在人群中顫抖著身子,仿佛是被雨打落的殘花。
我揚起破碎的笑,哽咽無措地開口,[抱歉,浪費大家時間了。]
白淨明豔的臉,此時泫然欲泣,掛在眼角的淚如珍珠一般。
我看著飄過的彈幕。
[新娘也太漂亮了吧!]
[姐姐別哭我來娶!]
突然就明白了,江青繁為何總是一副軟弱的樣子。
原來呐,美貌是利器。
但這,隻是我拿出的第一件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