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大才杜雲盛親手將婚紗繡滿朵朵紫藤花。
可無人知道,我這個未婚妻從不喜歡紫藤花。
那件婚紗,也不合我的尺寸。
這一切都是杜雲盛白月光的喜好。
如他所料,白月光在媒體大肆直播中,被刺激得恢複了記憶。
電話裏她柔柔弱弱地開口,[你還要我嗎?]
隻此一句,杜雲盛去赴當年之約。
可後來,他身敗名裂,卻見到我站在國際服裝展上。
[這才是設計,穿你那件,簡直弄臟了我的身子。]
......
[杜先生,聽說新作“繁盛”是您為未婚妻準備的,可以透露下設計理念嗎?]
鏡頭前,男人身穿新中式絲綢襯衣,盤扣係到最上方。
一雙瀲灩如花的眸子深邃又深情,仿佛穿透鏡頭,在與愛人遙遙相望。
[對,這次的作品,是我采用蘇繡工藝,一針一線,手工刺繡完成。
[我想,給她誠摯的愛。]
姣好的麵容,深情的愛意,在加上設計大才的名號,使杜雲盛的名號更為響亮。
鏡頭前,我啃著蘋果。目光懶散地落在被我丟在一旁的婚紗上。
繡滿的紫藤花,在我看來卻像是密密麻麻的荊棘,放肆地爬滿我曾經以為無比向往的、至真純潔的婚姻。
紫藤的花語是,深深的思念和執著的等待。
思念誰呢?
等待誰呢?
反正不是我這個連婚紗都穿不上的未婚妻。
我笑著對敲門的杜雲盛的助理勾勾手,[把婚紗還給他,告訴他我穿不上。]
如果是幾個月前的我,那個在杜雲盛下跪時感動得涕淚直流的傻子,估計早就傻乎乎地反思著是不是自己胖了。
不然,為什麼穿不上杜雲盛親手設計的婚紗呢?
但看著手機,我自嘲的笑笑。
我無比憧憬著穿著夢幻的婚紗,嫁給自己愛慕許久的男人。
但這場婚禮從婚禮場景布置,到伴手禮包裝,都是他親力親為。
他對我說,怕我累著,都他來。
攝像機直播下,我看到殿堂頂上吊著的大片紫藤瀑布,張揚刺眼。
就是我這個新娘,似乎有點多餘了。
[小盛同學問我,以後婚禮要怎麼辦?我幻想著,那時候他一定成了大設計師,這樣就由他親自給我設計一件婚紗,繡滿紫藤花......還有還有,婚禮上我要長長的紫藤花蕩下來,這樣我和他走過時,就像現在一起手拉手走過學校的紫藤花架......]
我翻閱這個賬號“繁繁”十年前的發言。
賬號是杜雲盛小號關注的。
近來結婚,他翻閱這個十年前都停更的賬號越來越頻繁。
十年前的我不知道江青繁。
隻在將杜雲盛從校園霸淩的泥潭拉出來後,玩笑似的問他,[你以前沒朋友嗎?]
我踏在青石板上的水坑裏,積起的雨水濺到杜雲盛白色的褲腿上。
他好脾氣地笑,[有,她不要我了。]
他的回答淡得像風。我沉默一秒。
或許這是這次沉默,一瞬的心軟,成為後半生正中眉心的子彈。
喜歡杜雲盛,仿佛是水到渠成。
少女情懷如詩,潺潺又自然流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習慣了杜雲盛的存在。
多年後江青繁回國,我才知道,杜雲盛說的“她”指的是誰。
她亭亭立在拱橋邊,青綠色的油紙傘一偏,露出那張柔弱秀麗的臉。
杜雲盛看到她的那瞬,肉眼可見得僵住了。
[小盛同學,我回國了,好久不見。]她柔柔開口,聲音溫婉。
他太過緊張,下意識地甩開與我緊握的手。
直到江青繁被一個男人摟著遠處,他也久久呆立著。
我瞥見他失神的臉,[她是誰?]
[一個朋友。]有些敷衍的回答。
我被心頭酸澀的情緒堵得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