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我是忍著胃穿孔也要登台表演的勞模話劇演員,
奮鬥十年,才終於拿到最高榮譽獎項。
但是,當我的丈夫沈遲重站在台上代我領獎時,
我正慘死於他青梅的刀下。
被埋在地下的第五年,
我的兒子為我丈夫的青梅上台獻花。
我的老公即將與青梅舉辦婚禮。
直到名噪一時的話劇楷模失蹤案終於水落石出,
沈遲重開車衝下了斷崖,沈煜川也成了孤兒。
......
一輛黑色賓利穿過夜色,刺目的車燈筆直地穿過我縹緲的身體。
是沈遲重!
死後我從身體上脫離而出,卻始終走不出這座大山,隻能日日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找著熟悉的麵孔。
這一找,就是五年。
“沈大教授,你終於來了。”
年輕的刑警迎過來,是沈遲重的表弟譚睿希。
沈遲重邊走邊套上防護服和手套,到了門口卻沒進去,“這次先讓我的學生看看,我從旁輔助。”
我浮在解剖台上,看著上麵那一堆沾著濕泥的骸骨,幾雙白手正在有序地複位。
再次見麵,我竟成了沈遲重給學生上課的法醫作業。
“從恥骨聯合發育的情況來看,死者為女性,年齡大概在二十五歲左右。”
“軀幹多處骨折,頸椎移位,不排除有高墜的可能。”
“胸骨,肋骨有多處劃痕,可初步判斷為匕首等利器所致。”
“多種傷害交加,具體死亡原因還得進一步分析。”
聽著學生的彙報,沈遲重滿意地點點頭,“回頭再做一個3D頭骨模型還原和DNA比對,確認一下死者身份。”
譚睿希忍不住咂舌,“這麼年輕,是造的什麼孽才死得這麼慘。”
我苦澀地笑了笑,對丈夫的青梅一再忍讓就是我造的孽。
“你們是在哪兒發現的屍體?”
“斷魂崖唄,我們刑偵局的老朋友了,經常出事。”話一出,譚睿希忽然有些局促地掐了煙。
“你還在找那個女人呢?她就一白眼狼,幹嘛浪費時間找她。”
沈遲重目光幽暗,“我隻是想知道,她死了沒有。如果沒有我會親手殺了她。”
“嗬,也就你敢在我譚警官的麵前說這種違法亂紀的話了。”
我盯著沈遲重的背影,黯然神傷。
如你所願,我早就死了。
死後還為你貢獻了精彩的一堂課。
生前身後,我的每一寸骨血都被沈家榨幹吃盡,然後還要赤裸裸地成為他們口中的白眼狼。
沈遲重費盡心思地找尋我,天意卻沒有讓他跨進這道門。
若他親眼看到我的骸骨,看到我鎖骨上曾經為了救他而造成的斷裂,他也就能了了想置我死地的心願。
眼見著沈遲重要拉上車門而去,譚睿希忽然喊道:“替我向嫂子說聲恭喜,要出任務我就不過去了。”
嫂子?難道是江心嗎?
以前譚睿希在封閉學校上學時,我即使排練到深夜,結束後也會繞路去給他送夜宵。
那時候,他隔著欄杆淚眼潸潸,“嫂子,你比我媽還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
沐晴,現在你知道了吧,人總是善變,也喂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