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撫芷依擔憂自己的事連累小師兄，害他丟了性命，她拚命的掙紮引起眾人注意。

“天君，所有責罰都由我一人承受，請您不要牽連師兄！師兄，你快回瑤山頂，我的事不用你管！”

天君神色更加陰沉：“來人！將這個違背仙德，包庇罪人的同夥處死！”

電光石火之間，利刃出鞘，人頭落地，滾燙的鮮血濺在撫芷依的臉上，小師兄的頭滾到她的腳下，撫芷依對上小師兄還未完全閉上的眼，崩潰出聲。

如今這世間唯一對她好的小師兄，就這樣死在了她麵前，撫芷依痛苦咆哮，奮力掙紮，越是用力，捆綁著自己繩上的刺越發紮入其中。

“不要......”

撫芷依抬頭，痛苦的看向君墨，那劍還在他手裏滴著血，他麵若冰霜，沒有一絲動容。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還未從師父的逝去中走出來，又背負了禍害蒼生的罪名。

但她感受不到一點皮肉之痛，早已流出血淚。

為什麼要她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失去一個又一個疼愛她的人，連年少至愛之人也背叛了他們的諾言，站在她的對立麵。

“天君，時辰已到，罪人該行刑了。”

君墨冷冽的聲音將撫芷依從痛楚中拉回現實。

天雷之刑，仙界三大酷刑之一，是專為懲罰罪孽至極的仙人所設。

不死也會皮開肉綻、體無完膚，廢了半生修為。

撫芷依絕望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的愛人，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想抓住他好好問問，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對自己，難道年少的情誼都是假的嗎？

他心係蒼生、普度眾人，可他的蒼生和眾人裏唯獨沒有她撫芷依。

“上刑！”

君墨手持剛從獄火池裏拿上來的雷鞭，五尺長鞭所經之處，皆無活物，鞭上的浴火岩漿“滋滋”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焦味。

撫芷依看著立身站在自己麵前的君墨，他無數次這樣麵對自己，可從沒哪一次像這一次一樣，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這樣陌生。

君墨咬牙舉起雷鞭，毫不收勁地鞭打在撫芷依身上。粗如樹幹的雷鞭好像要將她的身體劈開，再用烈火一遍一遍灼燒。

撫芷依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一聲聲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嗚咽將將出口，她便意識消散，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不知道過了多久。

撫芷依仍舊被繩子綁著，懸掛在空中。她低頭看向自己，一襲白衣早已血跡斑斑，如同破布般掛在身上，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稍微動一下便疼痛難忍。

“天君有旨——特許靈姬撫芷依，為仙界使者，即日前往魔界求和。”

仙界為跟魔界求和，答應以靈姬作為使者送往魔界，說是使者，其實每個人都清楚那隻是給魔君獻祭的祭品罷了。

侍衛給撫芷依鬆綁，將她摁跪在地，身上無一處完好的她，血肉直接與地麵摩擦，宛如又上了一道刑罰。

嚴霜嵐款款而來，立身站於撫芷依麵前。

“師妹，本來魔君要的是我，可君墨戰神心疼我，不願我前往魔界吃苦，於是他和天君說情，讓你替我去。”

撫芷依聽到這話，原本因為身體折磨而痛苦的麵容，此時都扭曲了。

“要我替你去當使者，是君墨的意思？”

嚴霜嵐盈盈一笑：“是呀，你說君墨戰神是不是對我太好了。”

撫芷依瞬間忘記肉體的疼痛。隻感覺雷鞭之刑是不是將她的靈魂都抽離了，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仿佛在這虛無之間，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就像自己第一次學禦劍飛行時，望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腿嚇得發軟，卻還是拚盡全力地支撐著自己，那時候自己也是這般心情。

原來在君墨心中，嚴霜嵐的命是命，自己可以隨時犧牲。

撫芷依抬頭，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人：“可你們想過，等魔君發現我隻是個替代品，我會有怎樣的下場嗎？”

嚴霜嵐嗤笑一聲，作勢理了理自己廣袖上的披帛，蹲在了撫芷依麵前。

“這個問題，我替你問過君墨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