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拜過天地高堂,白嫣然便在屋子裏等阮齊澤,可足足等了幾個時辰也不見他的人影。
洞房花燭之夜,新郎阮齊澤卻流連在煙花巷裏,留下新娘子一個人獨守空房,這要是傳出去,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白嫣然在小桃的服侍下換下了拜堂時的鳳冠霞帔,倚在榻上喝完了好幾盞茶,也沒有阮齊澤過來的消息。
“小桃再去給小姐重新沏杯茶來,就用您喜歡的雨前龍井可好?”小桃想著法兒的逗白嫣然開心。
“算了,小桃,既是毫無情分的聯姻成親,自然不能強求他一心都放在我身上。明早你要陪我去認親的,還是早些歇了吧。”
小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白嫣然揮手止住,搖搖頭示意她不用再說了。
剪了燈花,白嫣然躺在床榻上卻睡不著。這床比家中的軟,卻令她覺得很不舒服,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有些認床的。
她披了件外衫,拿著賀臨安給她雕的那隻小鹿走到了屋外,對著空中一輪明月細細地看小鹿身上的紋路。
“小姐......”
白嫣然循聲望去,是賀臨安。
他如今換上了武威侯府家丁的衣服,這衣服是深藍色的,倒是十分地適合賀臨安,襯得他整個人挺拔修長,頗有種豐神俊朗之感。
“臨安,你怎的還未歇息?”白嫣然臉上露出些許歡喜。
新婚之日阮齊澤就不在新房,賀臨安知道白嫣然心裏定然不甚好受,她偏又是那種不愛說道的性子。
他現下唯一能做的,便隻有陪著大小姐度過這漫漫長夜。
“小姐,您可知道這小鹿並非是簡單的小鹿,它還有一段故事來曆?”賀臨安朝她笑道。
“哦?是什麼樣的故事?”
賀臨安走上前來,兩人挨著在廊前坐下,星月作陪,晚風來伴。賀臨安的聲音沉沉地,卻又帶著歲月的安寧,從白嫣然的耳畔娓娓道來。
“這隻小鹿啊,在偌大的林子裏迷了路,它四顧茫然之際您猜她看到了什麼?”
“什麼?”
“看到了一個仙女......”
白嫣然聽著賀臨安的故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賀臨安忽然覺得,這滿天星辰,都不及這雙眸子明亮。
雖然阮府不像從前在思羽閣那樣自在,但日子過得也算愜意。阮齊澤從來不過問白嫣然的事情,也一直沒有跟白嫣然同過房。
這夜,阮齊澤如同往常一樣,要去煙花之地尋個樂子。卻在自家的園子裏繞了個遠路,從漫花林穿行,卻見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衫的女子在林中翩翩起舞。
待他看清那女子才發現,那居然就是自己那個病秧子妻子,白嫣然!
她起舞翩躚,一顰一笑間都牽動人心神,不過是幾個起袖旋轉間就勾去了阮齊澤的所有心思。
近日白嫣然覺得身子爽利了許多,而且在賀臨安的陪伴下心情也好了許多,這夜在小桃的慫恿下跳了一段《綠腰》,說是讓她活絡活絡許久不動彈的身子。
“不行了不行了,太久沒有跳了......”白嫣然笑著坐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兩人笑著回了房,卻看見阮齊澤已經早早地等在哪裏。
“娘子,怎麼這時候才回來,為夫可是等了你許久了。”阮齊澤說著便朝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有些擔憂,卻知道這位始終是小姐的相公,猶豫了一晌還是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