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壇露水,賀臨安是拚了命護著的。幾個婆子的拳頭落了一身,賀臨安愣是沒有鬆手。
幾個婆子打得有些累了,二夫人也看的厭煩,便悻悻讓人收了手。
她見賀臨安不反抗,倒是樂的安然,又言語諷刺了幾句,帶人離開了,也不甚在乎賀臨安懷裏那一壇露水。
等二夫人走了,賀臨安才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抱著壇子回到了思羽閣。
“小桃姐姐,這是荷池的露水,煩請你帶回去給小姐釀酒用。”賀臨安不敢去找白嫣然,將露水交給小桃就走了。
剩下小桃,看著這一壇子的晨露,還有賀臨安渾身是傷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賀臨安不想大小姐擔心,走了一條小路。卻還是沒想到,回房的路上,碰上了剛采完花回來的白嫣然。
“臨安,你......你這是怎麼了?”白嫣然麵露詫異。
“大小姐,我沒事......”賀臨安偏過頭,不想被白嫣然看見自己臉上的傷,可這滿身的青紫,又那裏擋得住呢?
白嫣然想責備他幾句,看到他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卻又不忍心起來。
“罷了罷了,你跟我來吧。”
她帶著賀臨安回了屋,久病成良醫,她從自己的藥材裏挑了些活血化瘀的出來,親自搗碎給他敷在了傷患處。
看著白嫣然專心致誌給自己上藥的樣子,賀臨安心弦一動,可他轉念又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人家是天上的仙娥,自己不過是地上的淤泥,何等敢這般高攀。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煎藥。”
“怎麼能讓大小姐給我做這些呢?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又不聽話了,又要違逆大小姐的意思麼?”白嫣然向著賀臨安笑道,知道這是玩笑話,賀臨安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白嫣然走後,整個屋子裏就剩他一個人。
他開始打量著白嫣然的屋子,布置古樸幹淨,絲毫沒有張揚的華貴。偶然發現屋子裏擺滿了木雕,長桌上還有沒有雕完的殘品,想來大小姐是喜好木雕的。
賀臨安走到多寶閣旁,拿起了一個笑麵佛的木雕,仔細瞧了瞧上麵的雕刻紋路,精巧細膩。
他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好像也做過類似的東西。隻是那時候,好像還沒有來到白府。
“你在幹什麼!”
賀臨安被來人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裏的笑麵佛也掉在了地上。
“那可是小姐最喜歡的木雕!”說罷,那丫鬟就走上來給了賀臨安一巴掌,把他打得怔怔地愣在原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誰讓你進來的,你不知道這是大小姐的閨房麼,你一個下等的家丁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快說!”
最下等的家丁......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賀臨安,是啊,自己不過是一個下等的家丁。饒是大小姐人美心善,待自己和顏悅色了幾分,自己竟然癡心妄想,真是不要臉啊。
“木香,還不住嘴!”白嫣然端著剛煎好的藥從門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