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把我們拉開。
心疼地看著宋明心布滿紅痕的脖子和臉。
憤怒地指責我。
是個惡毒的賤婦。
我強忍著被掐傷的胳膊。
想向他解釋。
他卻甩開我的手。
巨大的力量讓我不可控製地向後倒。
慌忙中抓住了宋明心的頭紗。
當我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時。
李景正不停晃動昏迷不醒的宋明心。
他抱著她去了醫院。
留下了滿堂賓客,和我。
從此,我成為了茶餘飯後的笑柄。
少了一個愛人,多了一個不死不休的,仇人。
宋明心後腦勺著地,她失明了。
結婚這些日子,李景一直住在醫院。
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我與他的婚姻,名存實亡。
我也想挽回。
但換來總是他厭惡的眼神。
以及不發一言的冷暴力。
我累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很疲累。
日漸消瘦,總是幹嘔。
於是我來到醫院檢查。
可喜的是,自從我檢查後回到家。
李景對我的態度忽然緩和了。
他以前從不在家裏過夜。
現在頻頻歸家,還給我帶愛吃的湯圓。
甜甜的,融化了我的心。
他不吃,隻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複雜。
我不忍他難過,強忍著惡心吃光。
在他離開後,衝到廁所吐掉。
我心裏是有些欣喜的。
書上說,頻頻幹嘔,可能是懷了。
我想,如果我們有孩子,李景是不是就會回來。
隻是我沒想到。
我懷的,不是孩子。
是腫瘤。
惡性晚期腫瘤。
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
猶如五雷轟頂。
我僵在原地。
看向門口翹首以盼的李景。
我忽然明白了。
原來,他對我好,不過是一絲對將死之人的憐憫。
而宋明心讓他對我僅剩的一絲憐憫也蕩然無存。
我撕碎了協議書。
逃出醫院。
我躲在家裏,地上都是零食的碎屑。
我將食物塞進嘴裏。
強迫自己咽下。
隻要能好好吃飯,我就能痊愈吧。
可是我失敗了。
胃液的酸澀充斥著我的口腔。
我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頰凹陷,雙目無神。
已經不似從前了。
我掬起一捧水使自己清醒。
拿出化妝品在臉上揮灑。
企圖讓自己恢複原貌。
淚水一直阻礙我。
終究還是麵目全非。
門鈴聲此刻響起。
李景的聲音猶如惡鬼索命。
「諾諾,我們談談好嗎?」
我不作聲。
密碼鎖的聲音響起。
我飛快跑向臥室反鎖。
靠在門邊聽著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我緊張地等待。
過了許久,他始終沒有過來。
我疑惑地打開門。
撲鼻而來的是飯菜的香氣。
圍著圍裙做飯的李景是那樣溫柔。
與一年前的他重合。
下班的某一天,我獨自行走在漆黑的路上。
後麵一直有個腳步聲忽遠忽近。
我害怕了,開始快走。
跟著的腳步聲也急促起來。
我慌忙奔跑,在一個拐彎處撞到了李景。
而後麵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那是我第一次動心。
在路燈修好之前的那段日子,總是他陪著我的。
讓我在這所陌生的城市,感受到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