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夏......不,皇後娘娘,陛下我求你別這樣看我!”
仗著盛寵的庇蔭,她瞧不起癡傻的夏螢螢,她以為與皇帝的過往是她在宮中能永遠依靠的籌碼,驕縱、跋扈、甚至暴虐,視人命如草芥。
哪知今日,情感上的靠山轟塌,她成了夏螢螢腳邊的一灘泥!
她不信從前與朱流雲的歡愉在一瞬間便能消逝,還妄想著打感情牌。
不等她再求情,朱流雲手一揮,“蓉美人以下犯上,目無皇後之尊,曲解寡人用意,禍亂後宮,罪大惡極,自今日起,搬離蓉院,位分降至選侍。”
沒將她打個半死丟到宮外,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足了她最後的體麵。
蓉美人低著頭,泣不成聲。
朱流雲不鹹不淡地補上一句,“往後你便住瀟庭吧。”
瀟庭,聽聞那是幾十年前某個王爺造反後,家中女眷集中掛白綾吊死的地方,常年陰氣不散,殘破的樓房漏風漏雨,夜夜怨鬼繞榻。
遷去瀟庭,無異於打入冷宮。
連趴下的奴才都感慨不已,這蓉美人當真是榮寵盡散,再無翻身的可能。
夏螢螢緩緩從老爹懷裏起身,她聽到了朱流雲對蓉美人的處置,心中該是暢快嗎?
自己受的可是皮肉之苦,可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打壓,蓉美人隻是單單降個位分,她落得這個下場就想讓她這幾天受的苦累和怨恨消散?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幾個太監架起站都站不穩的蓉美人,得了朱流雲的命令即刻就要扔出院子。
“慢著。”
夏螢螢眼睛還紅腫著,小臉像發麵的饅頭。
朱流雲回過頭,卻見夏螢螢擼起袖管,密密麻麻蜿蜒在兩條胳膊上的劃痕似藤蔓,不像人樣。
夏丞相更是痛苦,白淨的女兒怎麼被人折騰這般模樣了啊!
“我的姑娘啊!我可憐的姑娘啊!”
這幾聲喊,撕心裂肺,威嚴的丞相竟也落了淚。手懸在空中,碰也不敢碰。
朱流雲看著這兩條胳膊,胸腔緊得很,如鯁在喉。
“幕後的人確實是蓉美人,但對我做這些的那幾個,我要她們付出代價。”
她聲音嘶啞,應該是埋在老爹懷裏哭喊時,宣泄了全部的情緒吧。
說這話時她也平靜極了,與朱流雲一樣,麵上不見風雲。
“是在這院中嗎?可還記得那幾人的模樣?你且放心抓她們出來,寡人給你撐腰,再無人敢對你白眼。”
朱流雲眼波微動,語氣漠漠話中卻是柔情。
夏螢螢與他兩眼對上,朱流雲這是在愧疚嗎?
她無暇猜他的心思,對著一眾奴才吩咐道:“若都在這兒,便自己出來吧。”
卻無一人敢動,夏螢螢也料到了,她們這群人精是在賭,賭她這個得了癔症的皇後隻會清醒一刻,賭她不時就會發病忘記這六條狗腿子。
可她是夏螢螢啊!不是滿宮上下人盡皆知的傻子,那不是她!
“都不出來是吧。”她眼眸徹底暗了,本來還想給她們一個機會,若都是這樣,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我記得有個叫小翠的。”
此時小翠驚的身子一顫,就這一點動靜,夏螢螢立即捕捉到她。
小翠也知道藏不住,連滾帶爬地攀到夏螢螢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