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有難,我身為大周唯一的公主,義不容辭地奔赴邊關。
十六年後,當我帶著女兒回京都時,一個自稱華寧郡主的野蠻丫頭闖進來,辱罵我的女兒為野種,汙蔑我為窯子窩裏爬出來的下等娼妓。
她燒了我千辛萬苦帶回的救命糧草,還撕毀了朝中官員勾結敵國的重要密函。
曾經恩愛的駙馬,非但不認求救的女兒,還毀了她的臉,要將她活活燒死。
公主府前,我跪求皇帝主持公道。
眾目睽睽下,年輕的帝王瞧見我,眼淚都下來了——
“阿姐,你終於回來了。”
臨近母後六十歲壽辰,皇弟特寄書信到邊關,字裏行間都是對我這個姐姐和娉婷這個外甥女的思念之情。
“...任務既已完成,阿姐便帶著娉婷回京吧,冊封郡主的儀式,朕已讓人備好。
隻待阿姐回京,娉婷的婚事便也可提上日程了。”
皇弟說,他為娉婷千挑萬選的良人,乃是大理寺少卿——沈如琢。
他出身淮南望族不說,身上還沒有紈絝之氣,反而芝蘭玉樹,文采斐然。
“還真是巧呢,此次負責接應我們的欽差大臣,便是沈如琢。”
“娘親可要好好瞧瞧,他到底配不配得上我們娉婷。”
娉婷聞言,當即便紅了一張小臉兒鑽進我懷裏,“娘親對爹爹也是思之如狂吧?”
提起陸斐,我心裏頗為愧疚。
才新婚半年,便分離十六載,我對得起家國,卻對不起他。
我用‘尋糧種’的假借口奔赴邊關,出行前夕,我提出過和離,放他另覓良人。
陸斐卻說,至死都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摸了摸女兒軟乎乎的小臉兒,我頷首道:“嗯,思之如狂。”
她摟上我的脖子,嬌憨道:“娉婷也想爹爹了,很想很想。”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很快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團聚了。
回京前夕,我秘密安排了車馬,將糧種偽裝成與沈如琢交易的貨物,運進了他曾秘密購置的私宅中。
而我與娉婷則扮成了行商,雖車馬一道入了沈府,隻等沈如琢上門接應。
未免打草驚蛇,沈如琢沒往宅子裏放放一個仆從,偌大的宅子裏空空蕩蕩,隻有我們母女二人。
入夜後,院門突然被人撞響。
“娘親,這麼大陣仗,來人隻怕不是沈大人吧?”
的確不是沈如琢。
我們娘倆之所以秘密潛伏十六年,不正是因為那幫人做的都是闔家滅族的勾當?
若是不夠機警,一旦被他們摸到蛛絲馬跡,我們娘倆別說回京,怕是就連人都要留在邊關喂野狼了。
為保任務的萬無一失,我與沈如琢定下了聯絡的暗號,隻認暗號不認人。
可此番,門外不但沒有暗號,就連大門也快要被暴力破壞,分明來者不善。
我在第一時間扯了她手腕,慌忙帶她從後門逃跑。
“娉婷,別去找沈如琢,帶著這塊兒玉佩,去找你爹爹!”
沈如琢遲遲沒來接應,怕是早就遇上了變故。
數年遠行,京都之人都極其陌生,我隻能讓娉婷去尋陸斐。
娉婷眼圈通紅,“娘親先走,讓娉婷留下吧!”
“快走!無人周旋,我們怕是誰也走不了!”
院門怦然關上,我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裙,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趕到前院。
還沒站穩,一個瞧上去比娉婷年歲稍大些的姑娘,正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闖進來。
“這是私宅,姑娘可是走錯了?”
陣仗雖大,我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姑娘通身綾羅金玉,怒氣騰騰的小臉兒,不像是來暗殺取證,倒似是因拈酸吃醋來找場子的。
她冷叱一聲,抬手便甩了我一個耳光!
“一大把年紀的狐狸精,還學人做外室,你要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