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回憶讓我情不自禁的流出兩行血淚。
眼前聞洲已經排隊買到了甜品,帶著溫柔的笑接了江瑤一個電話。
他對助理晃了晃手機,
“瑤瑤催我了,我先回家了。”
我的靈魂也被迫跟著聞洲離開。
車停在了我完全陌生的小區,這並不是我和聞洲曾經居住的那個家。
進門前,聞洲特意來回走了好幾圈驅散煙味。
這是對待我從沒有過的細心。
“回來了?”江瑤一見聞洲回來了,就上來環住了他的腰。
聞洲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長發。
我在上空俯視著這溫馨的畫麵,心裏酸澀的像泡進了檸檬水裏,聞洲對我從沒有過這樣自然的親密溫柔。
“傷口還疼嗎?”
“你親一口就不疼了。”
聞洲輕笑,俯身親在了江瑤額頭的傷口上。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的我想吐!
那明明是她自己撞出來的傷,難道是誰先說話誰有理嗎?
一遇到江瑤的事,聞洲從來都不相信我。
我們三個是同校同專業的,但聞洲和江瑤比我早畢業了一輪。
他們畢業那年,江瑤果斷和聞洲分手,和新認識的富二代出國留學。
而我是實習的時候才認識聞洲。
戀愛後,聞洲一直對我很好,好到我的朋友們都說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原本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麼美好下去,婚期都已經定在了今年。
可誰都沒想到,江瑤一回來,聞洲就開始在我們的感情中遊離。
我數不清有多少次,他為了江瑤而拋下我,甚至為了江瑤一再拖延我們的婚期。
他對我的反感在我潑了他和江瑤一身水後達到了頂峰。
“沈瑜,你能不能不要像個瘋子,我和江瑤隻是普通朋友。”
“聞洲,能不能不要別人不發火你就把人當傻子啊!”
普通朋友會在情人節相約看煙火嗎?
會因為對方一通電話就丟下自己正在吹生日蠟燭的女朋友嗎?
還是像剛剛那樣,在江瑤問出“如果沒有沈瑜,你會和我複合嗎?”的問題後,
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質問他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我用盡了所有力氣逼他在我和江瑤之間做一個選擇。
他沉默了。
沉默就是答案,除了離開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和聞洲的五年感情結束在了任務前夕。
所以他對江瑤的話深信不疑,他覺得我恨江瑤破壞我們的感情,甚至不惜跟她同歸於盡。
嗬,男人,多麼自負又愚蠢的生物。
......
這些天我都被迫綁定在聞洲身邊。
聞洲隻隨意的提起過我一次,當從助手那得知我並沒有任何消息的時候,他嘲諷道:“闖了這麼大的禍,要我也得羞愧的躲起來。”
明明我剛重傷出院,明明我剛被他們聯手潑了汙水,他甚至都不去想我可能會因為他為江瑤的公開澄清遭遇什麼。
聞洲做談判專家也不久了,時常與警隊合作,當然清楚受害者家屬情緒激動起來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隻因為江瑤告訴他,她害怕見到我這個殺人凶手,害怕觸及爆炸時的回憶。
所以我就不該再出現他們的世界裏,該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無聲無息的死去。
甚至從我入院到死去,他都沒有看過一眼我的檢查報告單,如果他看了,就會發現我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原本我已經決意打掉這個孩子,可當我被剖開肚皮,看到胎兒幼嫩的手腳的時候,我還是生出一股懊悔之情,為我曾經想剝奪這個孩子的生命。
聞洲他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我恨他。
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脫離聞洲,我不想再看見他和江瑤了,為什麼我都已經死了還讓我受這種折磨。
可我脫離不了,隻能被迫看著他們卿卿我我。
“阿聞,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年,結婚好嗎?我想未來的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
“你和沈瑜有太多的過去了,我真的很怕你會再回到她身邊。”
聞洲眼中露出沉溺的神色,安慰道
“好,我們結婚吧,我愛你。”
“沈瑜做出這種事,我對她最後的愧疚也散盡了,她不會威脅到我們的感情的。”
再之後,我看著他們商討婚禮的細節,我從不知道聞洲會有這麼耐心的時候。
他陪江瑤試婚紗、染頭發、做指甲,經常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完全看不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他刻意避開了我們商定的婚期、定好的酒店,甚至連糖果都重選了外國進口的,他不允許和江瑤的婚禮沾染上一絲一毫我的氣息。
我從一開始的心痛到麻木,我接受現實了,我就是不被偏愛的那一個。
我隻希望我的靈魂能早點離開這裏,奈何橋上我一定會多喝幾碗孟婆湯。
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抽離了聞洲身邊。
我的殘肢被發現了。
聞洲接到了警隊裏的熟人打來的電話。
“聞洲,我們在你那天給江瑤買甜品的那個巷子,發現了女人的一節指骨。”
“是一隻野狗叼來的,我們追蹤了野狗的軌跡,找到了剩餘的一部分肢體。”
“但是缺了頭,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已經送去鑒定DNA了。”
“法醫驗屍的結果,這大概是一具27周歲左右的女性,死亡時已經懷孕。”
“因為肢體缺損的厲害,還無法判斷具體的死亡時間,已經請專家進行二次驗屍了,同時也在加緊找其他的屍塊。”
“身上多處刀傷,但沒有一刀致命傷,應該是流血過多死亡,初步斷定被分屍時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