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自若的模樣倒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之人。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們繼續,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告退了。"
我淡然一笑,起身欲走。
"別啊,你該不會還在為張兄陪燦兒遊園的事不快吧?"
沈白故意說著,眼中滿是挑釁。
聽聞此言,張鴻開口道:"夫人,那日確實是我考慮不周,若你介懷,改日我們一同遊園如何?"
沈燦兒聞言蹙眉,"不過是逛個園子,何必如此?夫人,您未免太小氣了。"
她這話讓席間氣氛陡然凝滯。
沈白暗自得意,像是在無聲宣告勝利。
可笑啊,做錯事的人竟全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一如既往,他們從不覺察自己的過失。
大概以為時日一長,我就會忘卻,一切便能如常。
我淡然一笑,"是啊,我哪有資格生氣,錦繡園定是美極了,下回繼續遊玩便是。"
說罷,我轉身離去。
關門時,隱約聽見沈白道:"張兄,快去哄哄夫人吧,她明顯動怒了。"
"不必管她,過幾日自然就好。"
他的話如利刃,狠狠刺痛著我的心。
也就是我太過縱容他,才讓他如此自信。
我緩步行至街上。
初秋夜色中,涼風習習。
我漫步於喧囂街道。
兩旁燈火通明,一派繁華。
路過的盡是成雙成對的遊人,舉止親密,令人豔羨。
回想當初,沈燦兒未歸時,我與張鴻也曾如此。
並肩而行,品評街景,吟詩作對,暢聊人生。
究竟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我胸口發悶,呼吸不暢。
路邊有賣冰糖葫蘆的,思忖片刻,我買了一串。
拿到手的刹那,恍惚間想起張鴻的叮囑。
"你體寒,少食生冷,當心身子。"
我怔怔咬了一口,隻覺甜膩異常。
說不上美味。
反倒有些苦澀。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淒涼。
我正欲問小販是否山楂不新鮮,卻見旁邊一對小夫妻也買了冰糖葫蘆,吃得甚是歡喜。
看來,是我出了問題。
我強壓心中湧起的酸楚,轉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