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瑾瑜,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你一直不聯係我,我以為你生氣了,隻好換個帳號加你。”
楚明軒解釋道,語氣裏帶著歉意。
我呆呆地望著屏幕上的女孩頭像,看著前麵聊天記錄的胡言亂語,我有點臉紅。
沒有再回複,我直接下線了。
但這並沒有阻止楚明軒繼續給我留言。
他似乎把我當成了傾訴的樹洞,事無巨細地向我彙報日常。
“國外的飯菜就是不好吃,老婆,好想你做的菜。”
“放心吧老婆,我過兩天就能回去了。”
......
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多年的辦案經驗,他的形象變得穩重嚴肅。
自打出去執行任務,他反而變回了剛和我談戀愛時的樣子。
我不理睬,他自顧自地說著,仿佛在向空氣傾訴。
直到那天,他發來一條語音:“老婆,給你買了禮物,明天我就到家了!”
語氣裏滿是期待。
然而,第二天,一個噩耗打破了平靜。
“瑾瑜,明軒他,飛機......”
一大早,婆婆就從老家趕來,哽咽著說不出話。
我心頭一緊,懷著不祥的預感打開新聞頁麵,楚明軒所乘航班失事了。
我怔怔地望著屏幕,大腦一片空白,靈魂仿佛被抽離了。
顫抖著手,我打開與楚明軒的對話框,發出了一句不抱希望的呼喚:“老公,你在哪兒?”
幾天過去了,他杳無音訊。
再沒有抱怨異國飲食不適。
夜幕降臨,原本溫馨的屋內卻略顯陰森。
窗外昏暗的天色,仿佛映照著我的心境。
無邊的黑暗正在一點點蠶食我的意誌。
我無法再欺騙自己,楚明軒出事了,再也回不來了。
他給我的承諾,終究還是落空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悲傷如潮水般湧來,將我吞沒。
曾經他偶爾失手打碎咖啡杯時慌亂的模樣,還那麼鮮活。
可再也沒有機會跟他拌嘴,看他伏案工作。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處在恍惚和麻木中度過。
我也開始事無巨細地向他傾訴,比如說什麼加班太晚,剪了頭發,又燒了他最愛吃的菜。
就像他生前對我的囉嗦,我如今反過來對他絮叨。
從前是他說,我不理,如今是我說,他不回應。
這樣也好,扯平了。
某天夜裏,我喝了許多酒。
失眠了,不知不覺我就來到楚明軒的墓前。
我最近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情,但就是感覺自己的情緒愈發低落。
“老公,我好想見你一麵。”
我輕撫著黑色大理石碑上他的照片。
“我可以來找你嗎?”
說著,我敲碎一直拿在手裏的酒瓶,正要往手腕劃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枯枝被踩斷的“嘎吱”聲,像是有人正朝這邊走來。
我瞬間停下自殺的舉動。
屏住呼吸,我靜靜聽著,剛才那個聲響,好像又是幻覺。
突然,背後的樹枝抖了幾下,不像是風。
這不是幻覺!
鬼使神差的,我想起剛才的祈禱“好想見他一麵”。
難道會是我老公的靈魂?
“老公?”
周圍沒有動靜,仿佛世間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不斷地搖晃著自己腦袋,告訴自己清醒。
可能是今晚狀態不對,我竟沒有感到一絲害怕。
又不甘心地問道:“明軒?”
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對,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靈魂。
從醉醺醺的狀態清醒過來,我察覺到不對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
我強作鎮定,加快腳步往停車場走去。
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
快走到車前時,我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借著幽暗的月光,我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不遠處。
他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手腳冰涼,顫抖著發動了引擎,一腳油門就開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