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長遠是在公司認識的。
我一畢業就進入我爸創立的公司,堅持從基層崗位做起,不曾公開過我的身份。
作為同事,年長我兩歲的沈長遠對我多有照拂。
他會每天給我帶早餐,熟知我的所有喜好,幫我解決工作中遇到的難題,於是我對他依賴漸深,同他談起戀愛。
得知他家境貧寒,是從山村出來的,也沒有嫌棄過他。
但我爸突然查出胰腺癌晚期,隻剩不足一年的壽命,我不得不臨危受命接手公司,也得以公開身份。
我媽前幾年病逝,我和我爸相依為命感情很深,他得重病對我打擊很大,多虧沈長遠從旁開解安慰,不過他自知與我之間的差距,有意退卻,是我不肯放手。
適逢我爸病床前吐露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臨終前能看到我有個好歸宿。
所以我堅持將他帶去我爸跟前,承認了我們的關係。
看得出我爸對他並不滿意,畢竟他除了一個本科文憑,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資本。
我卻表態認定了他。
因為我當時意外懷上了安安。
我爸一心為我謀劃,讓沈長遠做了上門女婿,進行了婚前財產公證,商定我們第一個孩子隨我姓,還為她設立了信托基金。
可沒能等到安安出生,我爸就撒手人寰。
我悲痛至極,加上孕反嚴重,沒有多餘精力再管公司的事情,就全權委托沈長遠做代理董事長,替我管理公司。
安安出生後,是高需求寶寶,一刻也離不開我,就跟沈長遠約定好,待安安上了幼兒園,我再接管公司。
眼看著我給安安聯係好了幼兒園,馬上要回公司的關節口出了事。
看來沈長遠是算計好了,就沒打算讓我重掌公司。
至於肖琴。
我和她算是發小,小時候住在同一小區的不同單元,幼兒園起就是同學。
變化發生在我上初三那年,我父母辭去公職下海經商迅速積攢下千萬身家,搬到市中心的高檔小區,也給我轉入私立學校。
她父母卻遭遇下崗,靠打零工謀生,聽說她初中念完,家裏供不起她,就隨便讀了個中專。
自此我們人生軌跡發生巨變,沒了交集。
再見麵是我生下安安沒多久,家裏有月嫂,也有專門幹家務的阿姨,阿姨家裏臨時有事,就請了鐘點工上門,結果來人竟是肖琴。
盡管她臉色枯黃,憔悴不堪,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親昵得拉過她重敘舊情,一問才知這些年她爸欠下很多外債,而她學曆不夠找不到好工作,隻能從事門檻低的家政行業,一天至少得接五單以上。
每日疲於奔命,替父還債。
我心疼她幹體力活操勞辛苦,又薪資微薄,破格安排她進公司做文職,一個月給她開兩萬的工資,比做小時工穩定輕鬆。
還給她錢還了家裏的外債。
不時送她一些高檔補品,上好的血燕、花膠補起來,沒多久她氣血充盈起來,比初見時好看多了。
卻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
反而給他們這對渣男賤女提供了滋生曖昧的溫床。
想到她每次來找我時都精心裝扮,像個開屏的孔雀,我卻對她毫不設防,有時候犯懶不想動彈,就叫她和沈長遠帶著安安去外麵玩。
間接促使女兒淪為掩蓋他們奸情的工具。
思及此我懊悔不已,恨不得扇自己巴掌。
真是愚蠢啊,錯把豺狼當同類,一點不識人性的險惡。
賠上了女兒的性命。
但既然我的安安再也回不來了。
我就要代替她好好活下去。
讓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