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一下,視頻電話被沈月月掛斷了。
再次給他發了條消息,卻跳出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
他把我拉黑了!
我近乎麻木地看著屏幕,最後閉了閉眼,用力將手機砸了出去泄恨。
正好閨蜜這時候提著粥進來了。
岑溪幫我撿起手機,坐在病床邊安撫我。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離開裴家,現在已經沒必要為不相幹的人動怒了。”
聽到岑溪的聲音,我又回想起了著火時。
裴家老宅離市區幾十公裏,說是可以讓我安靜養胎。
實則上沈月月跟裴澤天說不想看見我,所以我才被他強製送到這邊軟禁起來。
半夜我被濃煙嗆醒,也顧不上還在和裴澤天吵架冷戰。
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裴澤天是消防隊的隊長,即便我先撥打119,最後也會轉接到他們隊伍。
所以我直接聯係了裴澤天24小時不關機的工作號碼。
屋子裏到處是熊熊的烈焰,房門被燒的變形,將我困在裏麵。
我用打濕的毛巾捂住口鼻,看著屏幕的光漸漸熄滅,裴澤天還是沒有接通。
可是當初戀愛,他給我這個號碼時。
他分明向我發過誓,“顏顏,這是救命的電話,遇到危險時你一定要記得打給我,我會第一時間來救你的!”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他終於接聽。
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江顏,我現在正忙著出緊急任務,人命關天,你能不能別選在這時候煩我?”
“老公,家裏著火了,你快來救救我,救救孩子......”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他那邊傳來熟悉的,嗲嗲的女聲。
“幸好澤天哥哥你來了,不然我今天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和裴家兄弟青梅竹馬的沈月月。
裴澤天嗓音溫和:“沒事的月月,雲海馬上也來了,讓他給你進行心理疏導,你的病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在這之前,我們會一直陪著你,鼓勵你!”
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裴澤天嗤笑:“對了,江顏,你剛才說家裏著火?”
“著火怎麼沒有聽到消防出警的聲音呢,編出這種謊話來你不覺得羞恥嗎?”
說完他就掛了,像是生怕我繼續打擾到他。
眼淚不爭氣的溢出,很快又被高溫蒸發。
我的大腦昏昏沉沉,連再重新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時,岑溪焦急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顏顏,你在裏麵嗎?”
“顏顏,別怕,有我在!”
她救了我。
醫生說我燒傷太嚴重,情況危急。
她甚至自願將自己健康的皮膚移植給我了一部分。
這個傻姑娘。
向來明媚溫柔的她,讓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才是抑鬱的最嚴重的那個。
法式餐廳裏。
沈月月看著對麵的兩個男人,低下頭歉意的說自己不是故意掛斷的。
裴澤天表情微妙,“我剛才好像聽見江顏說孩子的事。”
旁邊,弟弟裴雲海拿著手機,輕扯嘴角。
“岑溪三個小時前給我發信息說嫂子流產了,哥你信嗎?”
裴澤天當然不信,“怎麼可能呢?這絕對是她倆湊一塊騙人的。”
“江顏發信息跟我說要離婚,都懷孕六個月了怎麼離?就是鬧情緒罷了。”
......
那邊發生的事我和岑溪並不知情。
我記得裴澤天說過,等他安撫好了沈月月的情緒,自然就會來找我。
可我住院了足足半個月,他不聞不問,黑名單都還沒給我放出來。
這段婚姻實在是諷刺至極。
岑溪一直在醫院照顧我,等我傷養好了,她突然跟我說:
“顏顏,陪我去看看大海吧。”
我知道岑溪喜歡大海,也深愛著裴雲海。
可是那個男人,他不配。
裴雲海是心理醫生,也是沈月月有求必應的專屬治療師。
岑溪隻要提出意見,裴雲海就會斥責她:
“月月是我的病人,你怎麼連病人的醋都吃?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抑鬱症是一種多可怕的病,你這種自私的人永遠不會懂得。”
岑溪從來不哭不鬧,還會反過來安慰和裴澤天吵架的我。
日落時分,我倆並肩坐在沙灘上。
她看波光粼粼的海。
我看雲霞漫漫的天。
我們仿佛回到了沒結婚以前,自由自在的時候。
可美好總是消失的那麼快,那三個討人厭的家夥的出現打破了這裏的安寧。
裴雲海率先發現我倆,停下腳步,冷冷笑了起來。
“跟蹤這招也是被你們玩的夠厲害啊,以為先我們一步出現在這裏,就能洗脫嫌疑嗎?”
岑溪蹙眉,“誰跟蹤你們,我們都要離婚了,自然想去哪去哪!”
裴雲海冷哼一聲,將手機界麵展現在她眼前。
是沈月月的微博。
【他們說要帶我去海邊看日落,好開心!】
裴雲海壓抑著怒火,譏諷道:“你們敢說不是看見了月月發的這條微博,才追到這裏來的?”
“成天在外麵鬼混家都不回,就整這些宮鬥宅鬥,有沒有腦子!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現在立刻滾回家去!”
見岑溪被欺負,我急忙想要爬起來維護她。
可能是動作太大,剛剛恢複的傷口被扯到,疼的我眼眶通紅,發出嗚咽。
裴雲海用仿佛看垃圾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厭惡道,“我哥在那呢,嫂子能不能別對著我發騷?”
話音剛落。
岑溪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裴雲海,叫你哥滾過來,顏顏要和他離婚!”
“我跟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