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狸音

翌日，周寄來我宮裏的消息就傳到了白純那兒。

白純的貼身婢女蕭蕭看著我，眼裏不屑：

「狸答應，婕妤娘娘請。」

我輕輕應了聲，讓她先在門外候著。

我偏過頭看了阿姊以前的婢女小歲一眼，眉眼含笑，語氣裏卻帶了告誡：

「你去把陛下帶到白婕妤的宮中。」

「剩下的我來解決。」

她猶豫的看了一眼我。

顯然，她不敢得罪白婕妤。

我看著她，笑的溫和：

「這不過是幫白婕妤把陛下帶過去而已。」

「更何況，你若幫了本主，這些都給你。」

我隨手從袖子裏扔出一個袋子，她順勢接過，用手稱了稱，眼裏是止不住的欣喜。

那是因為那個袋子裏我裝的是金子。

對於愛財者，他們不會記得取之有道，隻會肆無忌憚。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區區金子，一個小法術而已，跟惡人心和我的阿姊可比不了。

我斂下了眼睫，看著她欣喜若狂的激動，一時恍了神。

凡人，竟也會在意金錢而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她曾是阿姊的婢女，阿姊待人一向和善。

可她最後卻因為白婕妤贈予的一支純金打造的發簪，而奔赴於婕妤。

阿姊死的那日，我還在閉關。

那天，阿姊她牽著我的手，指尖熾熱溫暖，她指著一個不大的房子回過頭跟我說：

「瞧！我們到家了！」

我警戒的看著這裏，人間的屋子。

卻從柴扉門後，走出來兩個瘦弱的老人。

他們顫顫巍巍，見著我時又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那位老婦女，她看著我，笑著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哎呦，這是哪家的陶瓷娃娃。」

「咱們家總算又添了一個孩子了！」

阿姊和爺爺站在一側笑著。

他們的聲音曆曆在目，卻被一道旨令打破了畫麵。

阿姊死在白婕妤手下，

爺爺奶奶病死在小房子裏，

至此，世間能記得他們的人，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