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淵一把推開我,打橫抱起了沈柔淑。
後腰撞上刀刃,傳來鑽心痛楚。
“淑兒,你有沒有受傷?”
沈柔淑宛如歸巢的雀兒,蜷縮在蕭定淵懷中。
“蕭哥哥,我沒事的,你不要怪姐姐。
“我不該占著婚約的。”
蕭定淵眸色成冰,“我蕭定淵此生隻會娶你為妻,其他人根本不配。”
沈唐嗤笑一聲,“沈螢,聽見沒?我早就說了,你連當妾的機會都沒有,清高個什麼勁啊?泥巴地裏爬出來的賤民,也敢和我妹妹爭?”
他似乎忘了,我才是他的妹妹。
若我沒有記錯,沈螢這個名字還是他取的。
因為他說,再黑暗的地方,隻要有螢火蟲在,他就能找到家的方向。
可現在他們有一個新的家了。
就像蕭定淵說,若是我高門女子,他一定會娶我。
可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急忙和我劃清關係,生怕沈柔淑傷心。
我直直看向蕭定淵,“那你曾經在軍營裏對我說過的話呢?”
沈柔淑沒想到我和蕭定淵是舊相識。
她緊緊攥住他胸前的衣服,緊張地盯著蕭定淵的臉。
蕭定淵抱緊了沈柔淑,厭惡地看向我。
“那時候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你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從前說的話,不過是你替我擋過一箭,看你可憐,哄你開心罷了。
“你竟然當真的,你的感情真廉價。”
我捂住後腰的傷口,第一次覺得疼得喘不上氣。
終於,眼前一黑。
我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好多人的話傳入耳中。
他們說我是裝的,苦肉計而已。
沈唐阻止別人扶我起來,說看我能裝到多久。
直到我腰上的鮮血染紅地麵,我才聽到有人驚呼一聲。
“快!喊郎中!”
好像是蕭定淵的聲音。
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就像蕭定淵說的那樣,我曾經為了保護他,左胸受過一處貫穿傷。
軍醫嚇得發抖,說再偏一寸便回天乏術了。
蕭定淵守了我一晚上,高熱不退的時候,他怕我昏過去,一直和我說話。
他問我有什麼願望。
我說想有個家,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沉默了,握緊了我的手。
“若你能撐過來,我給你一個家。”
事後,我真的撐過來了。
蕭定淵卻沒有再提及這件事。
這大概隻是瞧我可憐,一時衝說出的安慰話。
他以為我高燒昏迷不記得了。
其實,我記得的。
隻是不敢提,怕進了一步,我和他之間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今日,他的回答證明了我的猜想。
出於多年征戰的警覺,郎中搭脈的片刻,我瞬間清醒過來。
隻是我沒有睜開眼。
郎中長歎一聲,說身上的傷口沒有大礙,隻是太過勞累,連日沒有休息,這才暈倒昏迷。
從邊關到京城,我日夜不停地趕路,未曾多一刻休息。
進京之後,又是述職,又是和沈家聯絡感情。
沈柔淑和沈夫人的胭脂水粉,沈唐的書畫刀劍,還有我爹的價值千金的硯台。
可我連一個好臉色也沒得到。
甚至被沈唐嘲諷一句溜須拍馬的賤民。
如今他見我昏迷,同樣沒有好臉色。
沈唐輕嘲一聲。
“果然是裝的。
“她皮糙肉厚的,根本用不著擔心,打了那麼多年仗都沒死,不就是命硬嗎?說不定還克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