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清月從小就是鄰居,家裏長輩關係好,也曾開玩笑說讓我們長大結婚。
雖是長輩的玩笑,我卻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了宋清月,整整十二年。
小時候的宋清月,跟現在一樣,有極強的社會責任感。
小時候的我,身體不怎麼好,總是病懨懨的。作為一個男孩子,不能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便成了被欺負的對象。
每當這個時候,體格小小的宋清月都會站出來,替我解釋,給那些小孩講道理。講不通道理才出手。
那時候的我,就在心裏默默喜歡上了她。
長大做研究員,是她高中就定下的理想。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要說變的,隻有她對我的態度。
高中,她總忙著學習,顧不上吃飯。
我學習成績一般,每天的心思都花在給宋清月帶各種營養餐身上。
她總會一邊說我沒有上進心,又會一邊沉著臉給我補習功課。
高中畢業,她如願考上了理想的學校和專業。
而我,在宋清月堅持不懈的補習中,選了她那個大學城裏一所也還算不錯的學校。
盡管在不同的大學,我們的見麵次數也沒有減少。
直到她把江遠修帶到了我麵前。
江遠修大我們一屆,是宋清月的直係師哥。他專業能力很好,時常作為實驗室助理帶學弟學妹做實驗。
一來二去,江遠修和宋清月熟絡起來。
再後來,兩人談起了戀愛。
即便心裏難過,我也再沒主動約宋清月出來吃過飯。
宋清月在酒吧喝醉後,是我去接回來的。
那是她第一次去酒吧,也是最後一次。
原因是江遠修出國留學了,連分手都沒有跟她當麵說。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冷靜自持的宋清月在我麵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恨江遠修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可心裏某個陰暗的角落又提醒我,是不是我又有機會了。
那天之後,我和宋清月又恢複了以前經常約飯的關係,她很快收起情緒,快到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事一樣,全身心投入到實驗和研究中。
大學畢業後,在我第五次向宋清月告白後,她答應了做我女朋友。
那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宋清月大大方方地牽起了我的手發了朋友圈,還帶我回了家。
家裏的長輩都很開心,談笑著說我們倆小的時候就看出我們以後會在一起了。
我和宋清月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度過了幸福的三年。
第四年,宋清月暈倒在了研究所被送去醫院後,查出尿毒症,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腎移植。
她爸媽,甚至連我爸媽都去醫院匹配過了,沒有一個人配型成功。
躺在病床上還在研究數據的宋清月,難得地放下了電腦。
“程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希望,等我死後,你不要太傷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幸福地生活。忘了我吧。”
我含著淚,喚醒了從來沒有用過的係統,請求它把我的腎移植給宋清月。
係統很給力,不僅答應了我的請求,還讓宋清月能夠痊愈。
係統告訴我,它隻能免費幫我一次。以後再有需要,我得付出代價才可以。希望我能考慮清楚,要不要用這一次機會。
我想,宋清月能夠健康,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以後大概也沒什麼需要它幫忙的了。
宋清月痊愈後,看著剛剛摘掉一顆腎臉色還有些慘白的我,緊緊地抱住了我,第二次在我麵前哭了出來。她說會愛我一輩子。
我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但宋清月嘴裏的一輩子,不過短短一年多而已。
盡管我不願意承認,宋清月早已不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