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弟子捆著邱雲押解到了我的麵前,將他們的所見所聞都稟了上來。
說是這幾天江花兒染了風寒,邱雲一個人照顧她忙不過來,一個弟子便想著幫忙煎藥送藥。
不想送藥的弟子一進門,就撞見了邱雲手執匕首刺入江花兒胸膛的殺妻場麵。
「雲兒,你可有什麼要辯白的嗎?」
我坐在大殿之上,不少山門弟子都聚在殿中圍觀,連我的師弟師妹也聞訊趕來。
三大仙尊齊聚,這是寒光門許久未有的場麵了。
「江花兒她,的確因我而死。」
此言一出,眾弟子私語紛紛,不外乎是指責邱雲心狠手辣,為了修行不折手段這類的話。
可我看得分明,他雖低著頭顱,卻也顯出沮喪悲戚之態。
師徒八載,我不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若是殺妻可以證道,那些殺人如麻的窮凶極惡之徒豈不是早就飛升了?
「江花兒真是被你所殺嗎?」
邱雲緩緩抬起頭望著我,眼中滿是無奈和哀傷:
「我知道說什麼大家都不會信,可她的確是自盡而死的......」
「夠了,你殺妻之事乃是我親眼所見,她分明就是死於你手!」
那位送藥的弟子忍不住開口,扔出一把帶血的匕首來。
滿堂嘩然,麵對眾弟子的注視,我知道我今天不得不給一個公道。
我召出佩劍,一步步向邱雲走近,看著他眼中驚愕,不斷地對我搖頭。
「師尊,縱然旁人不信,可您是最明白我的——啊!」
未等他把話說完,我已經化劍為鞭,狠狠鞭打在他的脊背之上。
「邱雲犯下殺妻之罪,理當重罰,廢其修為,逐出寒光門——」
「師尊不要,師尊,您知道我無處可去——啊!」
又是一道血痕落下,他痛得喊出聲,卻仍緊緊抓住我的裙擺不放。
「但念在師徒多年情誼,今日且賞他八十一鞭懲戒鞭,外加四十九道天雷,再罰去清心崖麵壁思過。可有異議?」
如此重罰下來,能活著都十分不易,光是八十一下懲戒鞭,都夠人死好幾次了。
在場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不敢多言。
大殿之上,隻剩下鞭打皮肉的聲響和邱雲的痛呼。
隨著鞭打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終於,當第三十七鞭落下時,那雙抓住我裙擺的手也落了下去。
即便那聲呼喚微不可聞,我還是聽見了他暈厥之前吐露的最後兩個字:「姐姐。」
「將他拖到清心崖去吧,是生是死都是他的造化。至於剩下的責罰,就由我這個做師父的替他受了。」
我反手一揮,在自己的背上落下一鞭,不禁悶哼了一聲。
師弟師妹見此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來攔我:
「師姐何至於如此?」
我拿開師妹攔我的手,一招劍氣將他們倆逼退:
「不如此不足以服眾。」
我當著眾人的麵受了剩下的懲戒鞭和天雷,此事便算揭過去了。
清心崖少有人去,又離我的殿宇最近,也便於我偷偷去給邱雲療傷。
他傷得雖重,但經我救治,已於性命無憂,隻是還昏睡著。
我以為他醒來後或許會怪我,或許會惱我,萬萬想不到他卻爬上了我的床榻。
「師尊,我想和您雙修。」
我心中波瀾驟生,又羞又惱,一把將他拽下了床:
「雲兒,你既醒了,就該待在清心崖好好反思。怎可到為師麵前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我知道您是信我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替我受了那些刑罰。既如此,徒兒沒錯,又有什麼可反思的呢?」
他站起身來向我靠近,想要抓住我的衣袖,卻被我一把甩開。
「徒兒不明白,師尊曾說過,修行上的事都應我所求的。」
我許是氣得急了,隻覺得又臉紅又臉熱:
「你我師徒,這於禮法不和,日後莫要再提。」
「師尊為我損傷了元氣,還要耗費靈力為我療傷,實在勞累。徒兒聽聞雙修之法可以使兩人靈力大漲,多有裨益,師尊為何不喜?」
我正準備將他好一番嗬斥,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身子也綿軟無力。
該死,中了這孽徒的迷藥。
眼看我就要倒在地上,邱雲趕忙攬住我的腰,將我打橫抱起,安置在床榻上。
我眼中迷離,意識也逐漸朦朧,隻隱隱聽見孽徒在我耳邊輕聲:
「姐姐放心,我不會傷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