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許承宣的驕傲,他是不可能做出跪著求我不離婚這種事的。
他終究還是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再一次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後,我就和許承宣上了民政局。
從民政局裏走出來的時候,他盯著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
“許家的大門,出去了可就再難進來了。”
“我等著你後悔的那天。”
我笑而不語。
簽離婚協議的時候,我跟他要了三千萬。
這些年為了配得上許承宣,我學了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禮儀,拚命融入他的圈子,替他周旋於各種名利場,從圈裏富太太的茶話會裏打探了不少消息,也幫他拿下不少棘手的項目。
我給他帶去的價值,早就不止三千萬了。
所以他也答應得很爽快。
有了這些錢,足夠我躺平到死了。
我為什麼還要回去受他那些鳥氣。
我把一部分錢給養大我的福利院院長媽媽寄去後。
就選了個宜居的城市買了房。
被熱情的新鄰居帶著逛了一圈他們市內各處浪漫的景點。
隔天就臨時決定跟著一個旅遊團去看山看海,賞淩雲九峰競秀,觀淺水倒映山脈浮光躍金,望綠野無邊無際。
回想前半生陷在泥潭裏,自以為抓住了偶然落進狹窄枯井裏的光。
那時的我從未想過,我的人生不止於此。
路上撿到一隻渾身臟兮兮的德牧。
自從被八月抓傷後,我對這種攻擊性強的犬類敬謝不敏。
但這隻德牧還小,像是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遺棄,看起來隻有兩個月大。
一隻眼睛像是被人故意弄壞,隻睜著另外那隻完好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
我一時心軟,就喂了它點吃的。
沒想到它不願意離開,一路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到處跑。
也許是察覺到我不太想帶著它,他就遠遠地綴在我身後,沒有打擾我。
直到我在一處景區被人搶了手機。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德牧突然撲過去咬住那人的褲腿。
那人急著逃,一腳把德牧踹得撞在了石頭上。
我瞳孔猛地一縮,心下驟然一顫。
好在維持景區秩序的安保迅速趕到製住了那人。
德牧的腳估計是受了傷,半天站不起來。
我急急忙忙跑到它跟前,怔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抱它。
沒有像八月那樣意料之中的掙紮狂吠,甚至咬人,它安靜乖順極了。
直到把它抱進懷裏,我才後知後覺地有些鼻子發酸。
我費盡心思五年都沒能在八月和許承宣身上得到的東西,今天竟然在一隻剛認識沒幾天的狗狗身上得到了。
真是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