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丟了魂一樣地往醫院趕。

跑到病房門口，才覺得腳一陣鑽心的疼痛。

這才發現，一隻鞋子早就不見了，腳底被磨得血肉模糊，鮮血把襪子都染紅了。

“出......出什麼事了？”

我顧不得疼痛，顫聲問道。

嚴雪躺在病床上，嘴唇蒼白，一言不發。

我隻好出去找醫生。

醫生沒好氣地看我。

“你這老公當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前三個月最不穩定的時候，怎麼能同房！

“你知不知道你老婆這個體質，能懷上一次有多不容易？這下好了，流產了，她以後是真的不可能再生了。”

我赤紅著眼睛，拳頭越捏越緊，最後，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個老公，我的確不配當！”

“啪！”

“啪！”

“啪！”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想把自己打醒。

我就不該心存幻想。

幻想嚴雪為了孩子，會有分寸。

如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

她懷了孕都當著我的麵都能和別的男人熱吻，現在，更是因此扼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恨，我太恨了！

“好了好了，你先別激動。你老婆肯定比你更難過，趕緊去陪她吧。”

我麻木地點點頭，心如死灰地走入病房。

“嚴雪，我們的孩子被你折騰沒了！你的心不會痛嗎？”

我雙眼充血，哽咽著問她。

想到寶寶再也沒機會出生，就永遠離開了，我心如刀割，越想越難過。

最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嚴雪原本有些心虛，可聽見我滿是譴責的話語，見我失態的樣子，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我也不想的，誰知道這個寶寶這麼脆弱！一個孩子而已，掉了再生就是，你這麼難過幹什麼。”

說到這裏，她想起什麼似的，不屑地“哼”了一聲。

“差點忘了，你是該難過，畢竟你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淚眼蒙矓間，那張曾讓我無比珍愛的麵龐，看起來那麼猙獰和醜陋。

這一刻，我徹底看清她。

也徹底將她從心底剔除。

“你搞錯了......”

原本是心疼她，才瞞著真相，但現在，我要告訴她，不能生的是她。

失去唯一孩子的，不是我，而是她！

“搞錯什麼？”

劉陽提著一個外賣袋走進來。

“你該不會想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吧？這麼想也正常，畢竟醫生說了，你不孕不育。可惜啊，這就是你的孩子。

“看見了嗎？這就是天意，你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卻這麼不走運，隨便折騰一下就沒了。大自然講究優勝劣汰，還是你的質量太差了。

“既然你已經不可能給雪兒一個完整的家，識相的話，還是趕緊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