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青一走,就是整整兩天。
直到婚禮當天早上,他才回來。
見我坐在餐廳裏吃早飯,他不由分說地奪過我的筷子,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
我的身體跌跌撞撞,嘴裏提醒他,“我的導盲杖還沒拿......”
他沒好氣地打斷,“大喜的日子你要什麼導盲杖,呸呸呸,真晦氣!”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被他拽上車。
汽車一路行駛,蘇沐青哼著小曲,聽起來心情不錯。
我故意說話,“沐青,今天之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真的好開心。”
他瞬間不哼歌了,挪了挪屁股,拉開了和我之間的距離。
到酒店後,我被拉進包廂。
關門後,以王江濤為首的那些朋友們圍了上來,盯著神色貿然的我,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我愣愣地四處張望,但什麼都看不見。
“幾點了,婚禮快開始了吧,怎麼還沒人來給我化妝換衣服?”
話音落下,他們笑得更大聲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小醜。
“嗬嗬,”沉默了一路的蘇沐青突然開口,“新娘已經在化妝了。”
“人來了?在哪呢?”
我伸出手往前摸索,卻被人用力扭住手腕,順著力道把我扯得摔倒在地。
骨頭磕得生疼,我蜷縮在地上抱住膝蓋,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係統跟我說過的話。
“宿主,為了防止你會後悔,你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去婚禮現場走一遭。”
因著這句話,我才沒有反抗,任由蘇沐青把我帶來酒店。
沒想到,在這裏等待我的,卻是無盡的羞辱和折磨。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推我?”
為了換回眼睛,我隻能繼續順著他們。
結果蘇沐青冷哼一聲,走過來拽住我的頭發,把我提了起來。
他一拳搗在我的腹部,“推你算什麼,老子還要打你!”
剛吃下去的早飯還沒消化,蘇沐青一拳下來,我瞬間忍不住胃裏的翻湧敢,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零星的嘔吐物濺在他和其他人身上,蘇沐青的表情更難看了,陰沉沉地開口。
“這三年我當牛做馬的伺候你,也算還了你的恩情了。”
“從今天起,我蘇沐青不再欠你沈心怡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終於明白係統當初的用心良苦。
當年,係統把我的眼睛換給蘇沐青後,修改了所有人的記憶,讓他們以為我是為了救蘇沐青才瞎了眼的。
那時我不懂,問係統為什麼要這麼做。
係統卻沒回答我。
現在想來,它是為了給我一份保障,讓蘇沐青能好好對我。
可是人心難料,僅僅過去三年,蘇沐青便自覺償還了所有恩情。
真是可憐、可歎、可笑!
見我勾起嘴角,蘇沐青還以為我不服氣在嘲諷他,抬腳踹在我身上,把我踹出很遠。
我剛要喘口氣,又被站在這邊的王江濤踹飛,身體滾到其他人腳下。
他們得了趣,像是在踢足球,腳下力道巨大,把我在房間裏踢來踢去。
身子不斷地磕碰在尖銳的桌椅角上,很快就變得青紫一片,看上去猙獰可怖。
又是一腳落在我身上,喉嚨裏憋著的那口血再也憋不住,猛地吐了出來。
鮮紅色的血液濺落在地上,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王江濤聲音哆嗦,“她不會出事吧?”
蘇沐青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漠不在意,“沒事,死不了。”
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大喜的日子吐血真晦氣,把她關在房間裏吧,別耽誤我和明月的婚禮。”
在場的人們放鬆下來,和蘇沐青說著話調侃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哢嚓一聲,房門落鎖,我被他們從外麵關了起來。
係統的聲音響起,“宿主,這就是你愛了多年的男人。”
我蜷縮在地上,感受著心臟破碎又重建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