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擺滿了國外空運來的裝飾,從米其林專門請的大廚站在一旁,不知該不該上菜。
我看到管家忐忑的表情,平靜的反扣手機。
“不等了,鐘叔也坐下吃飯吧。”
柳如煙回來時,我正慢條斯理的用完最後一道晚餐。
上午是全國芭蕾大賽的最後一場,柳如煙拿到獎牌後,給我發消息,說回家和我好好慶祝。
我推掉所有工作,又拒了合作夥伴的酒局邀請,特地在家為柳如煙準備慶功宴。
忙活了一下午,人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句劈頭蓋臉的指責。
我垂下眼眸,突然發現這次我沒有生氣。
沒去質問丁凱澤的喊話是怎麼回事,沒去難受她和丁凱澤親密的咬同一塊獎牌,甚至也沒去酸楚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指責。
柳如煙站在客廳,見我沒反應,徑直走來坐到我對麵。
她挑了挑眉,“怎麼不等就先吃了?”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讓管家告訴她現在幾點。
“柳小姐,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了。”
柳如煙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帶著歉意的目光投向我,嘴唇微張。
“比賽贏了金牌隊裏高興,所有人都去參加慶功宴了,我單獨離開不好看。”
“蛋糕不是還沒吃嗎,我陪你一起吃吧。”
我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柳如煙嬌俏的臉龐,她的神色楚楚可憐,看向我時,眼裏有著讓人心軟的緊張。
她總是這樣,脾氣上來時暴躁激動的罵我,冷靜下來後又軟了態度,軟話說盡的巴巴挽留。
不等我開口,柳如煙先一步切開了蛋糕。
她插起最上麵的鵝肝和魚子醬,“張嘴呀淮川,第一口喂給我的親親老公。”
她和我靠得很近,手裏的蛋糕伸到我的嘴邊。
我沒有拒絕,低下了頭。
突然,丁凱澤專屬的手機鈴聲響了,柳如煙瞬間變了臉,連忙轉身往餐桌的另一邊走去。
插著蛋糕的叉子從她手中落下,掉落在我純白的襯衣上。
一塵不染的白色被打破,沾滿了黑黃的油汙和醬汁。
歡聲笑語的接完電話後,柳如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汙漬。
她臉上還掛著歡快的神情,眼中看向我時,卻充斥著被打擾的抱怨。
“沈淮川,你衣服臟了快去換一身吧,時間不早了也該睡覺了。”
明明前一刻,她還在小意溫柔的討好我。
和丁凱澤打完電話後的下一刻,她就像立刻換了個人,對我隻剩下不耐煩。
我點點頭,淡淡的開口。
“好,那你呢?”
“什麼?”
“那你不跟我一起上樓睡覺嗎?”
柳如煙登時變了臉,帶著怒氣的看了我一眼,“沈淮川,你問的這是什麼話!”
“小師弟喝多了身體不舒服,他一個人在港城打拚,身邊沒人照顧,我身為他的師姐當然應該多關心著點!”
我的語氣毫無起伏,“好的知道了,那你快去吧。”
柳如煙的怒火在聽到我這句話後戛然而止,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去照顧小師弟,你同意了?”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同意,你都說了他沒人照顧,喝多了他得多難受啊。”
柳如煙再次愣住,定定的站在那裏看了我很久。
過了一會,她勾起唇角諷刺的笑了,看向我時毫不掩飾眼底的不屑。
“沈淮川,不想我走你就直說,在背後陰陽怪氣別人幹什麼。”
我真是搞不懂柳如煙腦子裏在想什麼。
是她先說丁凱澤不容易的,我隻是複述她說的話而已,她就說我在背後陰陽怪氣。
我聳了聳肩,不想和她糾纏這個話題。
“你快去吧,別讓你的小師弟等急了。”
說完,不管她扭曲的表情,我起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