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直到第二天晚上,柳如煙才醉醺醺的回家。
她的雙頰酡紅,身上換了套衣服,不是昨天出門的那身。
見我坐在一樓客廳抽煙,她自然的挨著我坐下,把頭倚靠在我的肩膀。
“淮川,你怎麼沒去接我?”
傍晚的時候,柳如煙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去舞蹈團接她回家。
我看到了,但是沒理。
過了幾分鐘,柳如煙又給司機打電話,讓他通知我下班去接她。
司機回頭詢問我,我聽完頭都不抬,讓他徑直開到家。
她靠在我肩上,身體往我懷裏鑽,嘴裏軟軟的撒嬌道,“淮川,我的腿好酸啊,你幫我揉揉吧。”
結婚五年,每次柳如煙跳舞累了,回家後我都會耐心的幫她按摩捏腿。
明明我自己是個身家過億的總裁,每天不說日理萬機,也是大小事務不斷。
但在柳如煙麵前,我心甘情願放下在外的鋒芒畢露,對她隻剩下溫柔。
她習慣性的躺在沙發上,小腿一伸要搭在我的腿上。
我卻站起身來,讓她抬起來的腿落了空。
下午的時候,丁凱澤發了一條朋友圈,配文是“和師姐練習新編舞”,照片裏的兩個人卻不像在跳舞,反而像是在做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柳如煙柔弱無骨的靠在丁凱澤懷裏,高高抬起的右腿伸過了頭頂,丁凱澤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撫摸著她右腿的大腿根。
隻差一點,就要摸到柳如煙隱私的部位。
如果這就是柳如煙口中的藝術,那麼我隻覺得這藝術臟得要死。
我的抗拒讓柳如煙愣了神,沒想到我會這麼明顯的拒絕她,她的臉色有點難看。
“沈淮川,讓你接我回家你不接,讓你給我捏腿你也不捏,一天一夜過去了,你還在這生氣,一個大男人氣量這麼小,真有意思。”
“我沒生氣......”
我是覺得你臟。
話沒說完,就被柳如煙不耐煩的打斷。
“結婚五年了,你哪天不是在疑神疑鬼,覺得我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又覺得我和那個男人搞曖昧,一天到晚腦子裏全是那種齷齪的東西。”
“有時候我真搞不明白,像你這樣心胸狹窄的男人,是怎麼做到總裁的位置的。”
“哦我忘了,是你爸媽留給你的。”
年輕時我想當個賽車手的,可是後來父母於一場車禍中喪生,死前他們拉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繼承家業,別再碰那些危險的車子。
我脫下炫酷的賽車服,穿上板正的西裝,拋棄夢想,默默地扛起了偌大的公司。
戀愛時,柳如煙得知我的一切後,心疼的紅了眼眶,說以後她替爸媽陪著我。
婚後,因著信賴被我全盤托出的曾經,卻成了她毫不留情攻擊我的一把刀。
銳利的尖刀劃破皮肉,沒有任何阻礙的刺入我的心房。
每一次,她都能用這些話在吵架中戰勝我,輕而易舉的挑起我的情緒,高傲的揚起下巴,好整以暇的看我痛苦的表情。
但這次,我連皺眉都沒有,平淡的抬眸看她。
“說完了嗎?”
“如果沒有要說的,那我就去睡覺了。”
上樓時,我聽到柳如煙在下麵歇斯底裏的喊叫,劈裏啪啦的摔碎了很多東西。
以前被氣到勃然大怒的角色,從來都是我。
卻不想今天,我和柳如煙的身份調換了位置。
看到她發瘋的模樣,我心裏甚至覺得隱隱的痛快。
原來無愛一身輕竟是這麼快活,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