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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昏半醒之間，我好像聽到陸祁接了個電話。

語氣無比的溫柔。

就好像當年剛在一起時，他跟我說話一樣。

“苒苒，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被刺耳的電話聲吵醒。

“喂，媽，怎麼了？”我迷迷糊糊，身上酸軟不堪。

“你好，是柳菀女士嗎？你媽媽現在在醫院，情況不太好。”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跑進醫院。

“阿姨現在是肺癌晚期。”護士可憐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顫抖著接過病例單，一下子沒站穩跌在地上。

“醫生，求求你了，千萬幫我保密好，別讓我媽知道。”我抓住醫生的白大褂。

醫生點點頭，表示會吩咐好每位護士。

我推門，我媽已經悠悠轉醒。

“媽，都告訴你不要老是熬夜研究醫學文獻，你看你，暈倒了吧。”我故作撒嬌，依偎在媽媽身旁。

“人老嘍，體力不行啦。”媽媽哈哈一笑，完全沒有病態。

“你跟小祁怎麼樣啦？”

我故作樂觀的說道：“放心吧，媽，我倆好著呢。”

“好，好，好就行啊，小祁是個好孩子。”媽媽摩挲著我的手：“明天你跟小祁一起來看看我吧。”

我一愣，隨即答應下來。

“快回去吧，媽沒事，告訴小祁一聲，別讓他擔心。”

我看著媽媽滿臉笑容，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媽媽，你可知你從小捧在手裏長大的女兒，現在過得多慘？

回到家後，我懷著複雜的心情撥通陸祁的電話。

有點丟人。

剛提完離婚，就要給人家打電話。

“陸祁，我媽想讓咱倆明天過去看看她。”

“呦，剛剛不是脾氣大得很嗎？現在就後悔了？”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陸祁輕蔑的表情。

“陸祁，我媽得了肺癌，晚期。”

“你媽得了肺癌，我怎麼那麼不信？”

我愣住了，我沒想到陸祁是這個反應。

“剛剛還要跟我離婚，現在就要讓我一起去看你媽媽？”

“柳菀，你真賤啊。”

我剛想解釋，陸祁接下來的話讓我全身血液凝固。

“就算得了肺癌，那也是她活該。”

“害死我爸的人都該是這個結局。”

電話被掛斷。

嘟嘟聲好像催命符，一點一點的吞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