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假死,隻為了騙取我的嫁妝給樂伎贖身。
他們一家用我的錢享盡榮華富貴,穿金戴銀,謀高官。
事情敗露後,夫君摟著新婦的腰回府,小叔命人往我嘴裏灌了三碗毒酒。
他們冷眼看我毒發身亡。
再睜眼,我回到夫君假死當天。
......
「夫人不好了!大少爺他,他摔死了!」
夫君身邊的小廝跌跌撞撞地跑回府。
一同去的仆從跪倒一地。
我端著茶杯的手微顫,些許茶水淌到手背,卻不及毒酒入肚的十分之一痛。
此刻我才有實感,我真的回來了!
上一世範穆看中瀟湘館一名樂伎,不惜假死欺我,騙取我的嫁妝為那名伎子贖身。
眼下的情形與上輩子如出一轍,我未有反應,尚未將消息傳到後宅,婆母和蘭姨娘似早有準備地帶人趕來。
婆母詰責小廝:「我兒好端端怎地會摔死,可是有賊人作祟?」
小廝不停磕頭,顫顫巍巍道;「夫人小產體弱,少爺聽醫館人說起丹參有奇效,郊外崖邊常能尋到,小的勸不住少爺,豈料少爺他會摔下懸崖......」
「兒你糊塗啊!」婆母一瞪眼差點暈死過去。
「夫君你怎可丟下聽蘭去了,讓我們孤兒寡母日後在範府如何立身啊!聽蘭索性隨你去罷!」
蘭姨娘跌坐在榻,掩麵哭嚎。
我掀起眼皮看戲,哭聲大雨點小,演得不如戲子。
「都是你個悍婦害死我兒,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把我兒性命搭上,你還我兒來!」
婆母陡然看向我。
上輩子也是如此,因小廝三言兩語,婆母等人將範穆的死賴在我頭上。
下葬之日她更是當著眾人的麵,罵我是掃把星,嫁進範家多年,不僅沒有生育一子,竟還害死她的兒子。
我克夫的名聲從此傳開了,且越傳越臭。
當時我處於喪夫之痛中,不覺有疑,心中對範穆的意外遇難更加有愧。
後來,即便婆母處處發難,我沒有一句怨言。
但實際上,範家人除了我以外,大家對範穆的假死心知肚明。
「早知你是個克夫命,當時我就不該讓我兒娶你!」
她當範家是什麼高門大戶,我嫁進範家,實屬是他範穆高攀!
範穆他爹升太保,那年舉家遷來京城,第二年他爹意外病逝,留下孤兒寡母三人。
京城內人情淡薄,範家又無世家根基,大部分錢財都用來遣散家仆。
最後範家人自己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
是爹爹念及舊情,施予百兩讓範家度過危難。
也是我花千金白銀找關係,讓範穆和範林兄弟二人入朝當官。
隻不過範穆既無文韜武略,又學了一身紈絝子弟的毛病,為他謀的仕途,硬是被他一手作沒。
我不嫌他碌碌無為,盡心盡力打理後宅,用自己的嫁妝養活他們一家人。
結果竟落個被負心漢算計慘死的下場!
「我兒死得冤啊,今日你必須要給我個交代!」
婆母身邊的人被丫鬟春心攔下,我眼尾泛紅,哭得比在場所有人都要悲戚。
「娘,歸根結底,要不是我小產,夫君也不會摔死,我早覺胎兒流得蹊蹺,娘,查我要徹查!」
蘭姨娘哭聲驀地一滯。
婆母底氣不足駁回我的話:「查什麼,還嫌範府不夠丟人嗎,沒用的東西!」
她們的反應驗證了我心中的猜測。
這些年我一直無所出,還不是因為範穆常年宿在蘭姨娘房中。
上月餘終於懷了身孕,但因胎象不穩不幸流掉了。
現在一看,我之所以小產也是他們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