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當天,顧崇的白月光回國。
嬌聲抱怨吃膩了清湯寡水,想吃麻辣兔頭。
所以奶奶去世後留給我的寵物兔被扒皮剁爛下了油鍋。
我打電話質問,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嫌棄道:
「難吃死了,這兔子肉也太老了,果然老女人養老畜生。」
顧崇恍若未聞,斥責我小家子氣。
我終於心死,放下過往。
顧崇卻瘋了似得拽住我的褲腳哀求。
「你不是最喜歡兔子了嗎,我們再養一隻好不好?」
「抱歉柳柳,公司臨時派我來機場接客戶,可能會晚點回家,今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出門買點菜咱們晚上好好慶祝一下。」
顧崇略帶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
他因為工作原因經常加班到深夜也是常事。
我連忙柔聲應下:「好,晚上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糖醋小排,你也別太辛苦了。」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女人嬌滴滴的抱怨聲:
「白人飯我都快吃吐了,好想念家鄉的麻辣兔頭啊,崇哥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吃啊?」
我舉著手機的手一僵,隨後電話裏傳來顧崇輕聲哄道:
「你個小饞貓,剛回國就吃這麼重口味的,也不怕鬧肚子。」
女人嬌哼了一聲:
「你個壞人,這算什麼重口味的,明明剛剛你還把那麼腥的東西喂給我了。」
「現在又......」
女人的嘴好像被什麼捂住了似得,再沒開口。
「柳柳,我現在得開車,晚點再打給你。」
電話被隨之掛斷。
我壓下心頭怪異的情緒,起身準備出門買菜。
回家路上我滿腦子都是晚上慶祝的溫馨情景。
等我開門回家後,迎接我的卻是滿是血漬的廚房和垃圾桶裏的白色動物皮毛。
我僵在了原地渾身顫抖,輕聲朝著客廳試探性喊了一聲:
「福福?」
平時聽見我喊它名字時總會興奮的撞擊籠子的小兔子沒有回應。
時間像是被人按住了暫停鍵,我跌跌撞撞跑向陽台兔籠的方向。
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些像是掙紮時掉落的兔子毛發。
我頓時背後浸滿了冷汗,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崇的電話。
接通的那一刻,慌張的開口:
「顧崇,家裏進賊了,你快點回家,福福不見了!」
電話那頭的顧崇像是早有預料安慰我:
「兔子沒了咱們再買一隻就是了,我公司還有事,乖乖在家等我。」
我想告訴他,不是的,那不是普通的兔子。
那是奶奶去世後唯一留給我的遺物。
我哽咽的哀求:「顧崇,你現在回家好不好,我好害怕。」
下一秒,那道嬌滴滴的女聲又似有若無的響了起來:
「難吃死了,這兔子肉也太老了,果然老女人養老畜生。」
「崇哥,你們家還有別的兔子嗎?再挑個嫩一點的吧。」
我瞪大了雙眼,手止不住的顫抖。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
我自小父母離異,兩人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又各自組建了新家庭。
我像個皮球一樣被他們踢來踢去,隻有奶奶心疼的接住了我。
她佝僂著身體在無數個深夜裏做著廉價的手工把我拉扯長大。
福福是奶奶心梗發作死後唯一給我留下的遺物。
奶奶說過福福是她從市場裏撿回來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福福會替她看著我幸福。
她去世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我的手放在顧崇手心,反複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我,以後他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顧崇對著她磕了個頭,鄭重的許下會愛我一生一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