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眼圈微紅,卻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我昭華行得正坐得直,當年仙君贈我狐尾,助我修煉,以平定戰亂。昭華做到了,已經沒有遺憾,仙君隻管拿去我的性命。」
有知道內情的仙反駁道「驚秋仙君何時要你的命,不過是讓你把狐尾原物奉還。」
昭華環視一圈,問道:「我輩刻苦修行隻為了成仙,尾巴已經和我身體的仙骨融為一體,取出來全身修為盡廢,這於我們而言,豈不是和死了一樣。」
「昭華寧願死!也不願意苟活於世。」
有仙點頭讚同。
青玄似乎被說動了,眼裏不讚同:「驚秋仙君,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莫要再犯兩年前的弑仙之錯。」
我冷笑一聲,昭華如今的樣子如此光明正大,可不像我當年偷聽那般,口口聲聲用沈岫白去換取夜明珠鑲鞋子。
青玄擋在她的前麵,我心裏感到一絲絲的委屈。
即使我知道清玄不是沈釉白,還是容易把情感投射到他身上。
我初上天,見到青玄仙君一刹那我高興壞了。
我化作獸態蹲在他必經之路上。
喜歡的人沒死,甚至還變成了仙君,幾百年修道的心變得幼稚,我昂著毛茸茸的腦袋,心裏想,沈岫白沒想到吧,平日裏隻會吃燒雞的小狐狸,如今也成了仙君。
青玄仙君沒有注意到我,領著身後一堆仙娥就要過去。
我發出一聲叫,又眼巴巴看著他。
我想他一定會眼含笑意,一把抱起我,埋著我的肚皮,對我說:「秋秋我好想你。」
不想,青玄他駐步打量我一下,輕抬眼皮,輕飄飄說了句:「原來是你這隻畜牲,你變成了哪個仙友的坐騎了,可不要亂跑,給仙友添麻煩。」
他記得我,卻也隻稱呼一聲畜牲。
我尾巴垂下去,還是不死心叼起掛我脖子上的狐狸木頭,示意他看。
他肯定是認錯狐了,我是他最愛的小秋啊,平日不都要摟著我睡覺嗎。
衣訣翻飛,青玄徑直從我身邊略過。
我低頭看著他腳上的錦鞋,上麵繡著繁複玄秘的花紋。
沈岫白隻有洗得發白的布鞋,錢袋子裏窮的叮當響,多餘的錢都給我買了燒雞。
原來如此。
會親昵叫我小秋的沈岫白再也......回不來了。
麵前這個高高在上向我邀約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他們有著一樣的靈魂,一樣的容貌,不一樣的境遇。
沈秞白,我在夢裏回憶了無數遍的人,念了無數遍的名,消失無影。
世間再無沈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