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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櫃子裏一個一個往外挑揀需要的材料：被酒精浸泡了一周的蘋果花、曬幹的奇楠木、結晶的阿曼綠乳、萃取好的佛手柑精油......

還有沒寫過的符紙、朱砂......

「對了，最重要的那個——」我把裝滿香料的托盤放到試驗台上：「生辰八字呢，使用者的生辰八字。」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懂，老師她究竟是調香師，還是道士，調個香又是黃紙又是朱砂，有時候嘴裏還念念有詞。

當然，她有的時候也會用一些銀十字架泡雙脫醛乙醇，或者是南紅瑪瑙兌玫瑰精油。

她可能是調香界最虔誠的宗教學大師，我想。

「宗教大師」遞給我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紙條上的自己歪歪扭扭，狗刨也不過如此。

「甲辰年，己......己巳月......」我橫豎看了半天，磕磕絆絆念著紙條上的字：「 ......壬......壬辰日......亥時一刻？」

「好巧，這個倒黴蛋的生辰和我一模一樣。」手裏拿著的紙條重若千鈞：「同年同月同日，連時刻都一模一樣。」

「哦啦？這麼巧？」老師抬眼看了我一眼，又興致缺缺地擺弄手下的瓶瓶罐罐，似乎還沒從剛才莫名其妙的失落中走出來。

「是啊，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融進去，還真是......有點壓力。」

我鋪開黃紙，拎著毛筆蘸滿朱砂，懸腕抄下這個八字。

一開始老師肯收下我，除了我用了一些鈔能力，還因為我字寫的不錯。

剛來當學徒時，我在地下室裏抄了一周的八字，幫她去二十公裏外的某個道觀去拿特製的黃紙和朱砂，還學著畫了一堆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符，最後甚至和道觀裏那個牙都掉光了的老道姑成為了朋友......

......我早晚要變成一個會調香的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