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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2108年4月】

「我想殺一個人，你能做到嗎？」

「哎呀，這位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隻是一個調香師......」

「別裝了！」她神經質地咬著指甲：「你現在認不出我了，但我用過你的香，很好用，殺人......很好用。」

「所以，你之前調了什麼殺人香給她，讓她這麼念念不忘？」

一家名叫「尋香」的私人調香館，一樓是蒼白清冷的裝修，頂到天花板的架子擺滿了試香瓶。

和普通的香水鋪子一樣，飄滿了玫瑰混著西瓜酮味兒，是時下正流行的花果海洋調。

但隻要你繞過櫃台，敲開地下室的門，就能進入另一個世界。

「哎呀，我忘啦。」

香水鋪的店主，我的老師，正在地下室的調香室興致勃勃地試用她的新發明。

三年前從警局辭職後，我就來到這家香水鋪子打工。

「每天找我做生意的人那麼多，我哪記得住啦。」

我的老師，最擅長的不是用夢幻的香氣妝點世界，而是用香水瓶做武器進行謀殺。

她調的玫瑰香，能讓人喪失愛人的能力——「謀殺」愛情；她的雪鬆香，會讓人心情跌落穀底——「謀殺」快樂。

而這次，她要用什麼香，來謀殺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這次的顧客沒有指定死法，沒有指定香味......」她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哪種死法更加離奇，更加有趣。

「她想殺人，眼裏卻又貪婪......那就調一瓶蘋果味的香給她吧？」

「這個香有什麼作用呢？」我感覺已經聞到了蘋果的味道。

「這個香可不得了，是既能夠交換身份、也能殺人的香啦。」

「用的人噴完一整瓶香水，身體、容貌會一點點溶解、重塑，變成贈送者的樣子。一個小時後，渾身會起滿紅疹。」

「紅疹一個個破裂、流水，ta的大腦、鼻腔、肺部會充滿水，濕漉漉的，直到溺水而亡。」

我想起三年前我還是一名警察時，在海邊發現的一具屍體。

那屍體慘不忍睹，連已經身經百戰的我都忍不住作嘔——屍體表麵沒有用一塊完好的皮膚

「那贈送者呢？」

「贈送者當然就變成使用者的樣子啦，繼承使用者的容貌、身份、財富......蓋頭換麵，逆天改命，還沒有人能拆穿ta。」

「你不見我，我不見你；你變成我，我變成你......這個香的名字，叫『不遇』。」

「很妙的香。」我讚歎到：「怪不得她願意成為你的回頭客。」

「哎呀......」不知為何，聽到我的讚美，老師她突然傷感起來：

「我做這行，一般都不會遇到回頭客，用香水殺人，有損陰德啦......」

明明每天都興衝衝地發明各種堪稱「刑具」的奇異香水，還顧忌什麼有損陰德，我腹誹到。

但她聽起來是真的很難過，每天快樂飛揚的「啦啦啦」的尾音，都低落了不少。

......看來是真的很傷心。

「雖然不知道你在傷心什麼，但是，你不想接這單生意的話，我幫你接吧。」

「你？」老師撲閃著漫畫美少女一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我幾個來回：「也是，你已經跟我學了三年啦，也該出師啦。」

「這次的香水，就讓你來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