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想要至死不渝的感情。
閨蜜笑我太傻。
我看看冰櫃裏的碎屍塊,很疑惑。
他們都死了,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梧城時間下午六點,警務大廳依舊忙忙碌碌。
「我下班了,大概七點到你家,想吃什麼?我順路買點菜。」
我給女朋友發了條消息,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啊--」一聲驚叫從後麵傳來。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接警員麵無血色,手哆嗦指著電腦屏幕,看見我,小姑娘急忙站了起來。
「謝隊!有人報案......凶殺案!」
我顧不上看手機了,幾步走到了電腦旁邊。
桌麵上赫然是一張放大後的圖片:
渾身是血的男人仰麵靠在門邊,脖子上的鐵絲深深勒進了皮肉裏,目眥欲裂的盯著屏幕。下半身赤裸,生殖器官不翼而飛。
「還有這個!謝隊你看!」
接警員點了幾下鼠標,郵件正文顯示出來: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我拍了下接警員,讓她別緊張,點了點照片一角露出的藏藍幕布。
「嗯,通知各個科室準備出警,去梧城大劇院。」
劇院已經被臨近派出所的同誌封鎖了。我一下車,一個老民警就迎上來。
「謝隊,我們剛剛接到協助的要求,第一時間過來,但今天有攝影展,劇院人流量巨大,疏散登記還在進行......」
我一邊招呼刑偵科的同事跟上,看老民警欲言又止的樣子,停了下來。
「老李,到底什麼情況?」
「拍照片的時候人還沒斷氣,鐵絲捆著後台更衣室的門......」
「謝宇岑!這人才死一會兒,主動脈破裂,失血過多導致的。」
法醫蹲在屍體旁衝我點點頭。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開門的時候鐵絲被牽引,當場割喉,了結了男人。
「當時疏散群眾時更衣室裏有女性的呼救聲,而且不確定死者在什麼地方,所以,我們才強行破門。」
「我知道了,情況緊急。」
刑偵科的其他同事已經開始對現場進行初步偵查和檢測,我看向老李。
「呼救的女性在哪兒?」
「人在二樓會議室,她是今天攝影展的特邀嘉賓,據她自己描述,她當時被人打暈了,一醒來就在更衣室。」
我聽著點點頭,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一個女人抬頭看向我,臉色蒼白,神情緊繃。
「林何??!」
我看見女朋友,一瞬間簡直頭皮發麻,再聯想到剛剛老李的話,心一緊。
「你受傷了嗎?!」
林何不解的看我一眼,神情依舊恍惚。
「還好,而且我不是在微信上和你說了嗎?」
「出警太急,沒看手機。」
「嗯,宇岑,我有點害怕,我今天,就看見一個人死在我麵前......我真的有點害怕。」
林何低下頭,聲音發抖。
她平時是一個非常堅韌冷靜的人,什麼事情都能應付。但凶殺案當前,任誰也沒法無動於衷。
但現在,我的身份反正已經不適合進行案情詢問,我幹脆把林何摟進懷裏,安慰的摸著她的頭發。
「沒事了,別怕。」
我和同事說明之後,帶林何去局裏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先把人送回了家。
林何是自由攝影師,家裏裝修的也很有風格,牆上掛了很多她自己的攝影作品。
光影駁雜,構圖壓抑。
「明天見,宇岑。」
林何站在門口,對我笑了笑。
可能是在現場待了太久,我聞到了一股輕微的屍體腥臭味。